“打個比方,你肚子飽的時候,就算把滿漢全席擺你面前,你最多也就客氣一句‘下次一定’。可你要是餓了三天三夜,別說滿漢全席了,就是個餿饅頭,你都能給它吃出龍肉的滋味來。”
井星頓了頓,目光掃過龔贊那副沒出息的樣子,繼續用他那“話糙理不糙”的風格補充道:
“說白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家為啥要誘惑你?還不是看你像個蛋,而且是那個已經有了裂縫的蛋。你要是個實心鐵球,你看誰有那閑工夫來叮你?”
這番話,讓毛金的臉瞬間紅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收回了目光。
禮鐵祝的臉色,則變得無比凝重。
井星的話,戳中了他的心事。
空虛。
缺口。
現在的隊伍,最不缺的就是這兩樣東西。
姜白龍的死,像一把大錘,在每個人的心上都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那窟窿里,灌滿了悲傷、疲憊和迷茫。
他們現在,就像一群在沙漠里長途跋涉,快要渴死的旅人。而眼前的這個溫柔鄉,就是一片看似能解渴,但實際上充滿了劇毒的海市蜃樓。
“都給俺收斂心神!”
禮鐵祝猛地一聲厲喝,聲音里帶著一絲內力,如同當頭棒喝,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瞅瞅你們那點兒出息!忘了白龍哥是咋沒的了?忘了咱們是來干啥的了?”
“這里是地獄!不是夜總會!都給俺把腰桿挺直了,誰再敢東張西望,別怪俺不客氣!”
主角的威嚴,總算還是有點作用。
龔贊訕訕地擦了擦口水,毛金也趕緊目不斜視,幾個心神浮動的隊員,都被這一嗓子給吼回了現實。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
在長廊深處,一間最奢華的包房里,一個穿著黑色蕾絲長裙、身材妖嬈到極致的女人,正透過一個水晶球,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們。
她就是這第二地獄之主,天一。
天一看著水晶球里,禮鐵祝在那兒聲色俱厲地“整頓軍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真可愛。”
她朱唇輕啟,聲音媚到了骨子里。
“就像一群想用道德和紀律,來對抗本能的小孩子。”
“可惜啊……”她伸出一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在水晶球上劃過,仿佛在撫摸獵物的臉頰,“人的身體,可比嘴巴誠實多了。”
她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啪。”
一聲脆響。
長廊上,那些原本還只是“無聲邀請”的俊男美女們,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瞬間變了。
他們的眼神,變得更加勾魂奪魄,仿佛帶著實質性的鉤子,能直接鉤住你的靈魂。
他們不再只是站在門口搔首弄姿,而是主動地、款款地、搖曳生姿地,從各自的店鋪里走了出來。
他們走上前來,帶著醉人的香風,開始拉扯隊員們的衣袖,對著他們的耳朵吹著熱氣。
“大哥,進來喝一杯嘛,我們這兒的酒,能解萬古愁哦。”
“小帥哥,看你一臉疲憊,是累了吧?來,讓姐姐給你按按,姐姐的手藝,可是祖傳的。”
“妹妹,別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你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來,跟哥哥聊聊,哥哥最會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