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的‘大盤’是破了,”井星的聲音冰冷得像手術刀,“但他們每個人,都相當于買了一只已經‘退市’的股票。大盤崩了,可他們還死死攥著手里的廢紙,堅信它有一天能漲回來。”
“他們被自己的執念,困住了。”
商大灰急了,拎著開山神斧就要沖上去:“俺去把那破繭子給它劈了!”
“沒用的!”井星一把拉住他,“那是他們自己的精神力編織的牢籠,物理攻擊只會讓他們陷得更深!你越是想把一個做美夢的人叫醒,他只會越討厭你!”
眾人再次陷入了絕望。
是啊。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更何況,是一個心甘情愿,用自己的靈魂去編織美夢的人。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個人,在這幸福的幻覺里,被吸干最后一絲生命力嗎?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讓我來。”
所有人,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姜小奴。
她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眼神平靜得像一口結了冰的深井。
她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那三具懸浮的“蠶繭”。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那股屬于女人的柔弱和溫婉,就褪去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在場所有男人都感到心悸的,冰冷、鋒利、如同手術刀般精準的……殘忍。
如果說,剛才的“豬肉燉粉條子”,是用最樸實的真實,去對抗最虛幻的浪漫。
那么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用更殘忍的真相,去戳破那用謊言吹起來的,五彩斑斕的肥皂泡。
以毒攻毒。
誅心之言。
她走到了沈瑩瑩的面前。
蠶繭里的沈瑩瑩,正像個小女孩一樣,幸福地蜷縮著。她的嘴角掛著甜甜的笑,仿佛正被一個英俊多金的王子抱在懷里,聽著他溫柔地許諾:“我養你一輩子,你什么都不用做,當我的小公主就好。”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姜小奴。
他們以為,她會用更溫柔的方式去勸解。
但他們都錯了。
姜小奴看著沈瑩瑩那張幸福的臉,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只有冰冷的解剖。
她朱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地刺進了那美夢的核心。
“他說愛你?”
姜小奴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的輕笑。
“你信嗎?”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愛是什么?是讓她變得更強,更好,讓她即使離開他也能活得精彩。而不是把她圈養成一只金絲雀,剪掉她的翅膀,拔掉她的利爪,讓她除了他一無所有,只能依附于他。”
“他說養你?”
她的聲音陡然變冷。
“那不是養你,那是想讓你當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
“等你人老珠黃了,沒新鮮感了,他隨時可以找下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小公主。而你呢?你一個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小公主’,被他一腳踹出去,你連怎么找工作、怎么租房子都不知道!”
“你以為那是愛?那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他不是你的王子,他是你的獄卒!”
“轟!”
這幾句話,句句誅心!
仿佛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沈瑩瑩的美夢之上。
包裹著她的那個粉色蠶繭,劇烈地顫抖起來。她臉上那幸福的笑容瞬間凝固,轉而變成了極致的痛苦和掙扎。
“不……不是的……他愛我……”
蠶繭里,傳來了沈瑩瑩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岸上的隊員們,一個個臉色發白。
太狠了。
這話說得太狠了。
這簡直就是把童話故事書撕得粉碎,然后按著你的頭,讓你看里面血淋淋的現實。
姜小奴沒有停。
她轉身,走向聞樂的蠶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