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間徹底消失了,那種恐怖的力量將她與周圍的一切,無論是宮殿的殘垣,還是流動的空氣,都一并吞噬,她的身體和精神,她的記憶和過往,她的一切存在過的痕跡,仿佛被一塊無形的橡皮,從現實這塊畫板上徹底抹去,下一刻,她已經和周圍的一切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在李桃冉被吞噬的那一刻,巨大的宮殿內部突然出現了一個無法用任何語言描述的恐怖景象,一個龐大的長蟲憑空出現在宮殿的中央,它的出現并非通過空間跳躍,而是如同一個不斷膨脹的腫瘤,硬生生地從虛無中擠了出來。
它身形巨大,渾身覆蓋著一層厚重而又不斷滑落的惡心粘液,紅褐色的皮膚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油膩的光澤,顯得異常猙獰,這只蟲子嘴角掛著一滴滴晶瑩的涎液,但奇怪的是,那涎液無論如何都無法滴落到地面,仿佛有某種神秘的法則將它牢牢束縛在嘴角,散發著一股甜膩而又腐朽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蟲身的長度至少有一丈多,盤踞在那里,如同一座肉山,給人一種龐大無比的視覺壓迫感。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條蟲竟然有九個粗壯的脖子,每個脖子的形狀和大小都不盡相同,如同從主干上隨意嫁接的怪異樹杈。
其中,有三個脖子上方各自頂著一顆巨大而丑陋的頭顱,那頭顱無眼無鼻,只有一張如同菊花般層層疊疊的、不斷開合的口器,口器邊緣是細密的、如同刀片般的利齒。
而其余六個脖子上,僅僅是光禿禿的肉柱,頂端是血紅色的、不斷蠕動的肉囊,仿佛被無情地斬斷后,傷口還未愈合,暴露出最原始的血肉。
這些可怖的特征已經讓這條蟲子顯得極為惡心了,但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卻是它那遍布全身、數不勝數的觸腳,那些觸腳
粗細不一,長的有數米,短的只有幾寸,呈現出紅色和麻色交織的斑駁。
它們不像尋常節肢,更像是無數條扭曲的、長滿了吸盤的觸手,在每一次蠕動時,都會與地面摩擦,發出一陣陣“悉悉索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它們如同成群的毒蛇,在宮殿的地面上狂亂地舞動,仿佛隨時準備撲向任何靠近的目標,這條三頭蟲就這么盤踞在宮殿的中央,巨大的身軀在這片神秘而陰森的空間里并不顯得孤立,它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永恒的孤寂與黑暗,靜靜地呆在那里,沒有任何離開的打算。
然而,就在這一片死寂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如其來地降臨到這條惡心長蟲的旁邊,這黑影的出現沒有任何預兆,仿佛他本來就站在那里,只是直到此刻才允許世人觀測到他的存在。
他一出現,周圍那狂亂舞動的觸腳瞬間安靜了下來,溫順地匍匐在地,連那三個丑陋頭顱的開合頻率都變得緩慢而恭敬。
那黑影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宮殿內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滿是嘲諷的笑意,
“李陶然啊李陶然,你封住我殺生長萬年,又能如何?我還是破封而出,甚至借助你這陣法的歸墟之力,活得比你們想象的更加久遠!如今,我只需找到我的東西,屆時,你李陶然便是死于我手,你所守護的一切,都將被我親手顛覆!只盼你還活著,可千萬別那么早死了,好讓我親手將你斬殺,讓你也嘗嘗這萬年囚禁的滋味……”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濃烈的、幾乎化為實質的自信與冰冷刺骨的恨意,話音未落,他的眼神忽然一滯,那雙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眸子微微皺起,發出一個“咦”的聲音,片刻后,他再次開口,帶著些許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