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洛豪的身影幾乎是踉蹌著踏入混沌書空間的,他的臉色略顯蒼白,氣息也有些紊亂,那種疲憊,不僅來自肉體,更深層的是神識與真元的雙重透支。
整整一天時間,他都在海岬的灰霧之中不斷穿梭,與那些岬識藻周旋,試探,觀察,躲避,那種感覺,仿佛他整日都在一場無聲的獵殺中行走,每一息都必須繃緊心弦。
在這一日的無數次生死擦肩后,洛豪對岬識藻的特性已漸漸熟悉,那種奇異的存在,似介于能量與生命之間,不受五行束縛,也不受氣流牽制,它們行走在空間的縫隙中,速度快得近乎虛幻。
而洛豪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觸與閃避之中,逐漸能夠憑借微弱的氣息波動,提前察覺它們的方向,至于那些暗藻,也曾幾次襲來,那股無形的沖擊若隱若現,仿佛死神冷漠的指尖擦過他的身體,但這一次,洛豪全身的每一個感知都被推至極限,一次都未被擊中。
然而,這樣的狀態,是以極度消耗為代價換來的,當他回到混沌書空間時,整個人幾乎連真元的運轉都變得遲緩,神識仿佛被絞碎又重凝一般,隱隱作痛。
他盤膝坐下,手一翻,取出了那枚濮信仰贈與的岬識藻,那塊黑褐色的晶藻在掌中散發出微弱的光澤,如同深海中流動的靈紋,洛豪閉上眼,將一縷神識探入其中。
頓時,一股溫潤的清流從掌心緩緩滲入他的識海,那感覺就像是干涸的大地迎來了春雨,原本疲憊至極、幾乎要崩潰的神識,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開始重新活躍起來。
而且,最令洛豪驚喜的是——在他以岬識藻恢復神識的同時,若配合著“藍眼神識之箭”的功法修煉,神識的增長速度竟比平日快了數倍!
“果然……”
他微微睜眼,目光閃爍,心中升起一絲激動。
“岬識藻的效果遠超我的預想,它不僅能修復神識,更能在修煉中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短短片刻,他的神識不但完全恢復,甚至隱隱比之前更為渾厚,那種擴張與凝實并存的感覺,讓洛豪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暢快,岬識藻,果然是無上奇物。
他心念微動,思緒又在了“淬識泉”上,那是他以“凝識珠”孕育出的靈液,雖也能滋養神識,但與這岬識藻相比,卻仍遜色一籌。
“我所擁有的淬識泉,并不純凈,效果有限。而凝識珠孕育出的真正純凈淬識泉……效果必然驚人。”
他心中暗自想著。
“只是那凝識珠孕育速度太慢了,一年不過兩三滴,在靈氣充裕的地方還好,若靈氣稀薄,一年恐怕連一滴都成問題。”
他至今仍未舍得使用那些純凈的淬識泉——那是他準備在真正的瓶頸來臨之時,集中使用,以求突破神識境界的底蘊,等那一瓶積攢完滿的那一日,才是他真正“淬魂”的時機。
在混沌書中靜坐了許久,洛豪終于感到精神完全恢復,識海澄澈如鏡,神識之光再次變得明亮而穩定。他睜開雙眼,眸中隱約有藍芒閃爍,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鋒銳。
“休息夠了。”
他輕聲開口,身形一晃,重新離開混沌書的空間,踏入了灰蒙蒙的海岬之中,這一次,他的神識更為靈敏,反應更快,也更沉穩,他不斷地嘗試,用各種方法去捕捉那些游走不定的岬識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