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東西一一擺放到位,但在輪到鋪床的時候,曾墨怡卻俏臉一紅。
見張安平平靜的在鋪床,她小聲說:“以后你睡床,我睡地板。”
張安平聞言失笑。
他記得大學那會,有個四川的哥們牛逼轟轟的說他家風氣特鋼,以后老婆惹他就讓老婆睡沙發去——結果某年休假張安平跑舍友家時候發現,這貨委屈吧啦的已經睡了三天沙發了。
而原因是沒把婆娘的“撈汁蜀道山”當回事……
曾墨怡看張安平偷笑,心里不由警惕,以為張安平在打壞主意,本能的往行李處退了一步,她在行李箱里藏了一把匕首呢。
注意到曾墨怡的小動作,張安平暗暗偷笑,但面上卻一本正經道:
“我以前有張小床,就擱在那。后來表舅來了以后,我爸就把小床收走了,我天天和表舅打地鋪。所以,千萬別和我搶睡地板的美差,要不是當年有一起睡地板的交情,我說不準還和許忠義他們一樣,還是特訓班的學員呢。”
曾墨怡渾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不由暗暗佩服張貫夫——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一步的。
她在本部根本就沒聽人說過張貫夫還有收留處座的恩德。
張安平已經趁著曾墨怡發愣之際將床鋪收拾完畢了,他小聲說:“這套地鋪平時分開放在柜子里,用的時候鋪就行,我的被子只能和你的放一起了。”
曾墨怡有些羞愧,這都應該是自己的活計啊。
她應是后忙道:“我去廚房做飯。”
總得表現下自己,要不就成闊太太了……
張安平阻止,示意曾墨怡先坐,隨后自己坐到曾墨怡對面。
他得攤牌了,要是還藏著掖著,未來的限制就太多了。
毫無疑問,三名備選的聯絡員中,他只能選曾墨怡。
一則是明面上假扮的夫妻,有她當聯絡人更方便、安全,至于叛變?
不可能的,軍統的刑罰都沒讓曾墨怡吐出半個字,她怎么可能叛變?
二則是特別行動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一直會活躍在上海的敵后戰線上,直到抗戰結束——這般漫長的時間,不坦誠相待的話制肘就太多了。
<divclass="contentadv">曾墨怡以為張安平要和她說工作上的事情,不由坐正,等待張安平開口。
可張安平開口后,她卻懵了。
因為張安平說:
“今天的天色不錯,估計不會有雨、特別是大雨了吧。”
這是她和新的上線接頭的暗號啊!
這話從張安平口中出來,她的第一反應是:
完了,上線被他抓了!
曾墨怡的大腦瘋狂運轉,思索著對策。
張安平目光平和的盯著曾墨怡,他知道這姑娘現在肯定懵。
曾墨怡在短短幾秒內,就做了多種的應對設想,但張安平平和的目光卻給了她莫名的勇氣,她一咬牙,回道:
“今早看到朝霞了,我記得老人們常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看見朝霞肯定有大雨。”
張安平馬上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后半句應該是有雨山帶帽,無雨半山腰吧?不過我覺得這話未必準。”
曾墨怡道:“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肯定不會錯的。”
“這可不怎么科學,氣象還是要聽空軍的偵測。”
“要不咱們賭一賭,誰贏了誰請客吃飯。”曾墨怡說完這句便屏住了呼吸,等待最后的審判。
她想過上線可能是特別組里的其他人——因為“老白”沒有交代接頭地點,只交代了接頭暗號,擺明了是對方會來找自己。
而能在上海找到自己,極有可能就是特別組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