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出口,陳默群突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軟綿綿的靠在了沙發上,再也沒有了筆直的樣子。
他邁出了那一步。
川島芳子聞言大喜過望。
這是她預想中最最激動的答案。
強忍著激動,川島芳子道:
“陳先生,過去的事咱們不提,接下來由你全權負責特務委員會,我相信陳先生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張安平呢?”
“他……”川島芳子無奈的苦笑出聲:“他啊,還是讓他老老實實當個搞錢的副手吧,這一次洋子快被他氣死了!這人是個滑頭,滑不溜秋的根本不沾染特務委員會的任何事!”
已經踏出了那一步的陳默群,這時候自然是站在日本人的立場上考慮的——這也是川島芳子故意不提該如何對付張世豪的緣故。
陳默群思索一陣后道:“再等等,我暫時不動。我想抓他。”
他沒說明白這個“他”是誰,但川島芳子卻知道。
川島芳子二話不說:“陳先生可以在特高課、青幫、特務委員會中任意挑人!”
“即便是我、洋子,陳先生皆可以支使!”
陳默群心中忍不住生出激動。
雖然他知道這是因為張世豪的緣故,但這種信任感還是讓他激動。
陳默群反思過自己在特務處得不到重用的緣由,知道和自己孤傲的性子脫不了關系,此時便主動解釋:
“芳子小姐,想逮到張世豪,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這一點還希望芳子小姐理解。”
“這件事交給陳主任,我和洋子都愿意為陳主任之馬前卒!”
……
張安平還不知道一張大網已經在緩慢籠罩了。
此時的他突然一個激靈,從床上猛的坐了起來。
動靜很大,才入睡的曾墨怡被驚醒,迷迷糊糊睜眼后打開臺燈,看到張安平皺著眉頭,不由道:“安平?你做噩夢了?”
“不是!”張安平凝重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張安平輕聲問:
“如果你是錢大姐,在只有我、陳默群、汪曼春知曉她的交通員有暴露風險的情況下,會讓交通員撤退嗎?”
曾墨怡略作思考后,凝重的說道:“不會!錢大姐一直說你的安全大于一切!”
張安平道:“我也是才反應過來!”
“錢大姐不會讓陳國華馬上撤退的!”
曾墨怡驚道:“她這是拿自己的安全在冒險!”
張安平立馬下床:“我去找錢大姐。”
曾墨怡看著正在穿衣的張安平欲言又止,想了想終究是沒出聲阻止。
她知道張安平舍不得一個同志冒險。
雖然地下工作本就是在重重危險中與狼共舞、和死神為伴。
于是,她像個小妻子一樣,輕聲囑咐:
“注意安全。”
“放心吧!”
張安平開始偽裝,這一次他沒用張世豪的馬甲。
……
錢大姐沒睡。
她的交通員身處危險當中,作為上級的她卻任由交通員身處危險,這種自責感讓她痛苦不堪。
可是,她不能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