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本在履任后,姜思安向其拋出過橄欖枝,橄欖枝冢本接了,但卻刻意保持和姜思安的距離,雖然特高課沒有為難過岡本會社的商隊,但冢本不愿意深交的態度是很明確的。
姜思安也不在乎,特高課再怎么說也是他的基本盤之一,冢本只要不存心搗亂即可。
雙方維持著表面友善關系的前提下,冢本居然想給自己引薦一位大人物?
呵!
冢本在電話里那頭馬上道:“岡本君,是新履任的機關長,您不想見一見?”
“嗯?”姜思安愣住了。
新履任的機關長?
他怎么沒有收到消息?
他的人脈遍布上海的特情機構中、軍憲體系,特務機關長履任,他居然沒有收到消息?
“是秘密履任的,目前只有憲兵司令部少數官員知道,警備司令部那邊也不清楚——岡本君,您覺得來者……善不善?”
姜思安用沉沉的口吻問道:“他是誰?”
“松室孝良,原北平特務機關長!”
“我知道了,下午……五點,我過來找你。”
“恭候岡本君大駕。”
掛斷電話,姜思安陷入了沉思。
會是針對自己么?
他有些拿不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找許忠義問計——他能走到這一步,張安平的布局功不可沒,但張安平只是給了他施展的“平臺”,讓他能如此“飛黃騰達”的,其實是許忠義的輔助。
若是他單靠自己,想以日本人的身份混出這樣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沒有鉆營的天賦,或者說比起老師和許忠義,自己鉆營的能力……實在是不忍直視!
這一點姜思安很有自知之明,所以遇事不決便找許忠義。
驅車來到了許忠義處,在許忠義手下“當差”的張安平果然又處在“失蹤”狀態。
姜思安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以談事之名將許忠義拉到了書房,將冢本打電話之事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許忠義,最后請教道:
“忠義,你說松室良孝秘密到上海赴任,不會是針對我們吧?”
“不會!”許忠義回答的很肯定,他言之鑿鑿的說道:“肯定不會是針對你我,上海現在的這情況,日本人真要是察覺到不對,想要動手也不是一個小小的情報少將能解決的!”
這倒不是許忠義自大,而是整個上海的日本陸、海、特、憲體系,已經形成了一張牢不可分的利益網,這種事若是捅上去,日本人想查,一個少將根本就不夠!
說句自大的話,鬼子的整個華中派遣軍,在上海的利益是一致的,這種交錯的利益,一個少將若是想掀桌子,結局嘛,只能是被自剖!
“那冢本為什么要說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許忠義念叨著這四個字,眼神突然一亮,道:“這小鬼子怕不是想拿伱當刀吧!”
“當刀?”
“八成是!”許忠義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他道:
“一定是這小子和新來的這個松室良孝有什么利益方面的沖突,他想拉你下水!”
“這個松室良孝跑上海出任機關長,履任又神秘兮兮的,肯定有別的陰謀!你跟著冢本過去探探底——老姜,冢本這老小子以刺殺張世豪之功而自居,我看他很不爽,正好你過去坑他一波!”
“讓這小子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許忠義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他雖然時不時的在嘴上噴一噴張世豪這個名字,可心里對張安平的尊重是極高的。
冢本清司這王八蛋自詡為張世豪之克星,許忠義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于是,他和姜思安商討起該怎么給冢本挖一個天大的坑,把冢本給埋了。
……
夜。
姜思安來到特高課,找上了等待已久的冢本清司。
見到姜思安,冢本很客氣:“岡本君,辛苦了!”
“冢本君,”姜思安跪坐在冢本對面,神色冷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