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安便是如此。
他不會承認自己淪陷,但……本心,又豈能騙人?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姜思安輕彈照片上藤田芳政嚴峻的腦袋后,將照片小心翼翼的擺放好,隨即寒著臉走向門口,打開門后,冷聲說道:
“我說過我在祠堂的時候,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煩我!”
“你忘了嗎?!”
管家冷汗淋漓,他知道岡本平次的禁忌,前任管家便是因為慢待了藤田芳政的遺像被開除的。
他慌忙道:“是松……”
話還沒說完,松室良孝便和兩名日軍少將走了過來。
“岡本君,冒昧來訪,請見諒。”
姜思安緩和下神色:“松室君、西谷君、川崎君,非常抱歉,我心情不太好,慢待三位了,我們去書房?”
松室良孝的特工招子向來好使,瞥到祠堂內的布局后,便道:“我好像看到藤田學長的照片了,請允許我為學長上柱香。”
“請!”
松室良孝步入祠堂,打量著供奉的靈位和照片。
他一眼就看出兩副照片是那種常常被手摩挲的樣子,再看看供奉著的溫熱的茶水后,不由心道:
岡本平次對他老師倒是恭敬啊!
也是,聽聞他本是美籍,落魄后在船上結識了藤田,正是因為藤田的協助,他才能在上海一步步闖出偌大的威名。
恭恭敬敬的為藤田芳政上香后,在姜思安要開口前,松室良孝搶先道:
“岡本君,有一個為藤田學長報仇雪恨的機會,您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姜思安看了眼西谷和川崎,沉默一陣后道:
“為老師報仇,自然是義無反顧的。”
“可……西谷君、川崎君,在二位眼中我恐怕只是一介商賈,二位用得著我么?”
這話是有些陰陽怪氣,但前天岡本平次可是在警備司令部的強烈要求、措辭嚴厲的警告中出兵的,結果損兵折將不說,還不得不花大價錢撫恤,有怨言也是能理解的。
當然,這也就是因為他是岡本平次,若是其他人敢在三位少將面前陰陽怪氣,信不信大耳光抽的丫懷疑人生?
“岡本君,前天的事絕非我和川崎的意思!”西谷急忙撇清——少將這個層次,屬于日本的高級軍官了,也就是在岡本平次跟前才這樣,其他人跟前,誰敢讓一個少將急于撇清?
“岡本君,當時也是事急從權,還請您諒解!”
川崎則是老一套的鞠躬——日本的躬匠精神處處是,但這不是他們誠心悔過。
就比如某段子:
“xx君,非常抱歉,我現在要殺你了……”
姜思安倒也給面子,見好就收,道:“松室君,您說吧!只要能為老師報仇,任何代價,我都愿意接受!”
“岡本君言重了——我打算借岡本君的電臺站一用。”
岡本會社規模龐大,自然需要大量的電臺。
姜思安心念急轉,但卻毫不猶豫的回答:“沒問題!”
“我需要暫時扣押電臺站所有工作人員。”
“沒問題!”
“岡本君不問問為何嗎?”
姜思安深深的看了眼松室良孝,道:“松室君,您應該知道,洋子臨死前,將一張在重慶政府的情報網交予我了。”
這話在松室良孝的耳中便是:
我也是搞情報的,豈能不知道保密?
潛意思也是在強調:
你是不是想不認賬?
畢竟,前晚,他們和冢本三人,才達成了協議!
“是我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