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妻兒,就……不用回來陪你這個窩囊廢了!”
……
秘書進來后,低聲在戴老板耳邊輕語:
“老板,‘他’去檔案室了。”
戴老板聽到匯報后自嘲的笑了起來:“我待佑銘宛若親兄弟,想不到他終究會背叛我戴某人,背叛我們曾經一手奮斗的理想。”
秘書不語,恍若沒有聽到。
“再給佑銘一次機會吧。”
戴老板嘆息道:“終究是一起奮斗過的兄弟,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秘書神色不變,悄然退下。
“佑銘啊佑銘……”
“你會迷途知返么?”
戴老板幽幽的自問,答案……其實他比誰都清楚。
秘書去而復返。
“老板,張區長來了。”
“讓他進來吧。”
張安平在秘書的帶領下,再一次來到了局座辦公室。
張安平進來就“賣萌”:
“舅,幾天不見,您氣色更好了。”
戴老板一臉的怒色道:“你這話反著聽差不多——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過得什么日子?啊!”
張安平賠笑:“您再忍忍,忍忍就好。”
這幾天,孔家利用家族關系,開始打擊煙土——專門打擊軍統的煙土,短短幾天時間,軍統的煙土渠道就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軍統在各地確實有完善的組、站、區機構,但各地的官僚,在孔家跟軍統之間二選一,會偏幫誰不言而喻!
在地方官僚的偏幫下,軍統的那點人手,真的是杯水車薪。
不過,戴老板“叫窮”“叫苦”,可不是為了讓張安平安慰他或者讓張安平看到他自己的不易,而是……
“安平啊,你舅舅我現在可是愁白頭了!”
“下個月的薪水,我都不知道上哪去湊——本來上海是重要的經費來源,但我那把兄弟,可是給了我一個難堪啊!”
“我們幾十年的交情,欸……”
戴老板悠悠的一聲長嘆,似是有道不完的心酸。
張安平當然不會就此松口,而是深有同感的說道:“可不是嘛!”
“就是因為這混世魔王的胡作非為,我現在也是難啊!舅,我跟您透個實底吧,自從姓孔的開始針對豬鬃以來,我這邊就斷了進項——譚忠恕要錢、上海區各情報要錢,就連忠救軍總指揮部那邊,也朝我要裝備!”
“關鍵是空口白牙,一毛不拔就要裝備!”
“我現在恨不得自己點石成金!”
戴老板哼哼了兩聲,好你個張安平啊,我賣慘,你個王八羔子也跟著賣慘?
張安平訕笑一聲,結束了賣慘。
甥舅兩的賣慘到此為止。
“上海區,以后局里不負責經費了——但是……”戴老板索性不裝了,惡狠狠的道:“你還得給局里上繳經費!”
“局座,你這是既要馬兒跑,不給草不說,還……還想讓馬兒下金蛋啊!”
戴老板沒好氣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下金蛋的老母雞在你手上,跟在我手上有區別嗎?這一次你也看到了,你口口聲聲說這是你的事,結果呢?全局跟著你倒霉!”
張安平一臉委屈狀,苦笑一番后,道:“表舅,要不您也別獅子大開口——你往老席那里派個審計組,利潤優先供給上海區跟淞滬支隊,剩下的,上繳本部,您看呢?”
戴老板一喜,口子這不是撕開了嗎?
但他故作不滿道:
“只派個審計組?”
張安平不說話,只是看著戴老板——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讓戴老板涉足的原因,今天撕個口子,過幾天就能弄個窟窿,再過幾天,就得搶話語權了!
可孔家不講武德,他都以上海區的名義邀戰了,結果孔家還是盯著軍統揍。
張安平可以不理會軍統的損失,但真要這么做了,那就太獨了,豬鬃這一行,未來也得不到軍統的幫助不說,還可能會被下絆子。
天高皇帝遠,這五個字在中國人的心里,那是根植到靈魂中的!
因此,他撕開了一個口子——控制權不讓,但可以上繳利潤。
戴老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