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硬生生給自己潑了一盆的冷水。
很簡單,因為他吃夠了軍統的餌!
深呼吸一口氣后,松室良孝道:“大井君,你是怎么過來的?”
詹震山自信滿滿的道:“您是怕我暴露嗎?請機關長放心,我是通過密道離開的,即便有人監視,也不會知道的!”
自從日本人見識了特別組的密道戰術后,像詹震山這種人,自然要活學活用。
“大井君,不可大意!”松室良孝沉聲道:“若是此人真的是徐百川,你必然是他監控重點!伱現在馬上回去!我會想辦法查一查他的身份!”
詹震山想要再語,松室良孝投來了嚴肅的目光,他只能應是后不情不愿的快步離開。
查徐百川身份是托詞。
因為松室良孝從一開始就確定所謂的重慶本部的特使徐文舉,一定是上海區的人——這種情況下,他怎么可能會懷疑詹震山的情報有誤呢?
但還是那句話,他吃的魚餌太多了,根本不相信上海區會給他送人頭!
踱步幾個來回后,松室良孝一咬牙拿起電話,撥向了土肥原公館。
“將軍,是我。”
“有事?”
“剛剛詹震山來見我,道出了一個驚人的情報,自稱是重慶軍統局本部特使的徐文舉,真實身份疑似是上海區區長徐百川!”
電話那頭的土肥原愣了愣:
“松室君,你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么?”
“將軍,我不確定該不該動手抓人,我擔心……”
土肥原打斷松室良孝的話:
“松室君!你說過一件事——”
“大井的身份,軍統早有知曉,對吧?”
“是。”
土肥原冷聲道:“松室君,既然如此,那你還猶豫什么?之前我們按兵不動,是為了看看上海區到底要做什么!我們冷眼看著他四處勾連,為的是將青幫中的不安因素徹底清理!”
“所以,你在擔心什么?”
松室良孝愣住了,是啊,我在擔心什么?
“我明白了!”
……
就在松室良孝下定決心的時候,法租界華格鎳路中,一輛汽車的車門被打開了,一名小販快速的鉆進了車內。
小販向車內假寐的徐百川道:
“區座,來電話了,人拍到了,也從松室機關出來了。”
徐百川打了個哈欠:“知道了——通知兄弟們,準備收網了。”
“是!”
十來分鐘后,一輛轎車自遠處駛來,拐進了一處別院,隨后一個帶著禮帽的人自別院離開,快步走向了距離詹家一百多米的一處住宅。
此人自然是詹震山。
但進門后,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就讓詹震山意識到了不妙,可下一秒,兩柄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身后。
緊抵的感覺讓詹震山渾身發冷,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家里(同幫)人?”
徐百川的聲音悠悠的響起:
“詹兄,你猜錯了。”
這一瞬間,詹震山身上布滿了冷汗。
他強笑道:“徐兄這是何意?”
徐百川慢悠悠的走到了詹震山的面前,待幾名手下趁這功夫將詹震山捆了起來后,他才笑道:
“重新認識下,徐百川!”
詹震山心念急轉后做出震驚、驚喜狀:“徐區長?”
“別裝了!”
徐百川冷笑道:“你真以為我沒發現那個特務的異常嗎?”
說話間他將一張照片甩到了詹震山臉上,照片飄落地上后詹震山瞥了一眼,才發現這是曲元木來他家時候被偷拍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