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道:“好了,這件事就先忘了吧,等以后有結果了我通知你!”
徐百川卻追問:“到時候錢你想怎么花?”
“見面分一半?”
“你別扯淡了!”徐百川沒好氣道:“這錢你不能直接砸進忠救軍,否則一旦走漏風聲,你我可都沒好日子過!”
張安平自然是早有計較的,他道:“到時候走捐款途徑吧。”
“這倒也行。”
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但一個想法卻在張安平腦海中出現:
到時候讓老徐盯著這一筆巨額的捐款……
國民政府什么德性,張安平實在是太清楚了,這筆錢走捐款途徑,假設有100萬美元的捐款,到時候頂多能有一半被拿去買軍援,而這一半的軍援頂多有一半能用于抗戰——這還是官老爺們大發善心的前提下。
老徐既然這么的嫉惡如仇,那就讓他多見識見識黑暗,然后正好讓老徐負責【詐騙團隊】。
此時的老徐,卻并未意識到自己被張安平給規劃了,正向張安平匯報他今晚收到的情報:
“我過來是因為張嘯林。”
“他今晚跟松室良孝秘密見面了,當時談了什么不知道,但根據‘要離’的匯報,兩人結束見面不到一個小時,張嘯林便收到了一車岡本會社送來的軍火,另外張嘯林透漏明日他便會宣布擔任【新亞和平促進會】會長一職。”
【新亞和平促進會】是張嘯林建立的,但這個老家伙做事謹慎,該漢奸會中的成員,在明面上都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徐百川道:“我估計這老家伙現在是憋不住了,要親自登臺為日本人站臺了,要不要通過‘要離’弄死他?”
這番話徐百川用的是請示的口吻。
“先等等。”張安平阻止。
對張安平來說張嘯林就是砧板上的肉,徐百川發展的“要離”,他發展的“鵝卵石”都可以輕易的要了這老家伙的狗命。
“日本人的手段應該不止這點——你看看這幾份情報。”
張安平將幾份有關情報的情報翻出來交給了徐百川。
徐百川低頭看了起來,看完后他道:“行啊!日本人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這幾份情報是日本人秘密跟一些青幫豪強見面的信息,根據情報顯示,日本人有意在青幫之中組建一個名為“黃道會”的組織。
徐百川琢磨道:“這么說張嘯林就是日本人丟出來的棄子?”
“棄子談不上,應該是想豎個靶子,借機看看我們的虛實。”張安平說完后問:
“【委員會】那邊怎么樣了?”
徐百川以徐文舉的身份跟詹震山在青幫中“攪風攪雨”,他專門挑選的這些“客戶”多是態度模棱兩可之輩,面對軍統這一次以【上海抗日統一委員會】為名給權的招安,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
結果“關鍵時候”詹震山爆雷,曝出了通敵漢奸的身份被殺,這些興沖沖上船的青幫人士自然進入了兩難的境地——過去還可以當墻頭草,但這一次,他們必須是非黑即白了。
“只有一半不到的人愿意跟我們干,剩下的人開始學老黃(黃金榮)裝死了。就是跟我們干的這些人里,我估計有不少是心懷叵測之輩,我暗中都發現了三個跟日本人表忠心的了。”
對這個情況徐百川并不失望,因為他選定的群體本就是墻頭草,真正有心抗日的青幫志士,也不用他“帶著”詹震山這個死鬼拜訪。
這個情況倒是比張安平預測的好些,他手指在桌面輕敲:“汪某人快要來了。”
徐百川問:“干他?”
“現在汪某人身邊就是個大坑,不能踩。”張安平擺手拒絕:“我意思是要在他來之前,我們要完成對青幫的清理。”
如果將青幫比作一塊土地,那這塊土地上生活的人便是青幫成員,但這些人并沒有一個公認的首領,而是一個個人組成一個個的團體——整塊土地上有無數個這樣的團體。
張安平口中的清理,自然不是將一個個的團體消滅,他的清理,是將這些個親日團體中的首領干掉。
青幫本質上就是幫會性質,一個團體的首領死去,這個團體勢必會分裂。
清理的目的就是讓親日的團體分裂成更多的小團體,分裂的小團體越多,日本人便越難以將其收編——打個比方,一個一百人的團體,日本人只需要跟一個人對接便能達到收編八十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