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安未必會因此暴露,但絕對會被打上懷疑的標簽——而對一個情報人員來說,一旦被懷疑,那距離暴露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除非他接下來什么都不做,用半年、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去洗刷身上的可疑。
否則,在敵人接下來的試探中暴露的可能幾乎是百分百!
影視劇里經常有遭一次次懷疑卻被主角憑借著機智而化解的橋段,但在潛伏戰場,這種事……根本不存在!(我說的就是潛行者!所以潛行者中的角色我只用了李力行。)
兩成的可能性,賭上姜思安,值得嗎?
張安平再三權衡后,選擇了放棄。
下午六點,明樓通過明誠送來了一封絕密情報:
經查,汪某人將于明早十點,在南碼頭抵滬!
此時距離這個時間點還有十六個小時,收到情報后的張安平,心中突然間警鈴大作。
他沒有進行相應的布置,只是叮囑即將潛入上海的劉新杰,來的時候帶一門迫擊炮。
晚上十點,距離徐百川導演的大戲開啟還剩一個小時的時候,張安平收到了三份情報。
出自不同的三個人之手,但內容都是一致的:
汪某人將于明早十點在南碼頭抵滬。
此時的張安平,腦海中呈現了一副古怪的畫面:
一顆石子投入了湖面,一道道蕩漾而起的波紋,正向外擴散。
“土肥原!好算計!好算計啊!”
張安平深呼吸了一口氣。
土肥原便是將石子投入湖面的人,這一道道蕩漾而起的波紋,便是他撒下的餌!
軍統對汪某人重視嗎?
非常的重視!
只要有機會,哪怕是拼上半個上海區,張安平都愿意將汪某人弄死!
所以,如果張安平沒有權衡利弊后選擇保守,而是在收到情報后做出布置,那么,土肥原一定能根據軍統布置行動的時間,推導出張安平收到情報的時間。
“土肥原不會舍得用汪某人冒這個險,他也冒不起!所以……是假的!”
反證出這個結論后,張安平暗道僥幸,真他嗎的險之又險啊!
幸好自己沒有被利欲熏了心,否則這一次……
當然,這是不是土肥原的算計還有待考證,但張安平已經將這件事當做是土肥原的算計了!
既然土肥原想借此鎖定一波內奸的范圍,那張安平自當配合。
“老師,”于秀凝這時候進來匯報:“劉新杰派人送來了一門日制94式迫擊炮,說是您要的。”
94式迫擊炮口徑90毫米,全重300多斤,這玩意在城區簡直就是個要命的累贅!
“嗯。讓陳明準備一輛車,東西拉到上車,準備四枚炮彈即可。”
94式迫擊炮的炮彈,一枚的重量就是十斤呢。
“是!”
于秀凝走后,張安平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徐百川壞松室良孝的道心,老夫壞他土肥原的道心,不錯,不錯!
“就是不知道土肥原先生看到從天而降的炮彈后,道心會不會崩壞!”
而此時,徐百川導演的大戲,正好開幕。
……
土肥原是知道今晚起亂子的。
不過在他想來,松室良孝早有準備,就是有亂子,這亂子也在可控的范圍內。
所以,當有消息傳來稱龍華貨場遭遇襲擊后,土肥原忍住了憤怒。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畢竟松室君的注意力在青幫這里,這一次是讓抵抗分子鉆了空子!”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