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張巨額的存單,自己……交到了軍統的手里?
邊季可在這一刻面若死灰,他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啊。
“其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張存單應該會到我的手里,可惜中間出了點問題,我被一個不信任的學生給坑了。他違規打開了這個……”
對方將一節枯枝放到了桌上,邊季可睜眼掃了一眼后,艱難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他的手指慢慢靠近了包扎的傷口,一點點的扒開了包扎的繃帶。
他不會背叛他的信仰,而對現在的他來說,解脫,是唯一的出路。
對方似是感受到了邊季可的小動作,快速的說道:“我那個不信任的學生,他叫陸橋山。”
陸橋山?
這個名字傳入邊季可的耳中,他的小動作不由停下。
陸橋山,他知道。
而陸橋山的老師,他叫……張安平,張安平,又名……張世豪!
但張世豪死了!
停止了小動作的邊季可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那一抹熟悉感,終于跟腦海中的一張照片對應上了。
大特務張安平,軍統戴春風的外甥,一個對地下黨充滿了惡意的頂級特務!
……
張安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位同志,是真的……狠啊!
他居然想通過扒開傷口的方式了解自己。
張安平所知的先輩中,就有這樣的一位烈士——負傷的他被國軍俘虜,被擔架抬著的時候,這位先輩撕開了自己的傷口,將自己的腸子自傷口中抽出,一聲不發的將其扯斷,用這種極其痛苦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到死,這位先輩都沒有吭過聲,因為他怕他出聲引起敵人的注意后不能去死!
所以他才急急的說出了陸橋山的名字。
果然,對方停止了小動作。
舒了口氣的張安平輕聲道:“‘江南’同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是你的同志。”
邊季可木木的點點頭,張世豪死而復生、張世豪自稱是自己人——這兩個消息足以讓一般的特工神經錯亂,他能保持木木的神色,就足以證明他不同凡響了。
想想原時空中老鄭坦白自己身份的情況吧,作為副審的陳國華是如何的激動?
不吹不黑哈,老鄭那點黑料,跟現在的張安平可沒法比——假設老鄭真的是國民黨,那他頂多吃顆花生米,可張安平絕對是功德林的選手!
張安平見邊季可點頭,趕忙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其實沒必要和你相認,陸橋山雖然帶走了錢,但他的目的是交給戴春風,我手里有足夠的籌碼來解釋這件事。”
“可中間出了一個意外,陸橋山被中統帶走了,而中統也因此派出了一個調查組。”
“所以,我不得不改變計劃。”張安平看著表情木木的這位同志:
“現在的計劃是——你,就是我暗中策反的一名內奸!”
“你這次來上海,收到了‘喀秋莎’籌集的63萬日元存單,在我的命令下正要暗中調查‘喀秋莎’的真正身份,卻因為意外被日本人所捕。”
張安平說完掏出了一份文件袋推到了邊季可眼前:
“喏,這就是我策反你詳細經過跟我們之間有過的所有暗號、接頭的次數,你需要把它背熟,以應對各種意外。”
邊季可這會的腦子是一團麻。
直覺告訴他,張安平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對方沒必要騙他——策反或者利用,用不到這種方式。
可情感告訴他,這……不可能!
沒有理會推到眼前的文件袋,他遲疑的問道:
“‘喀秋莎’……是誰?”
張安平指著自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