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凝驚疑的看著張安平。
特別組時期,她就是情報組的組長,但因為許忠義“叛逃”事件,她受了牽連進了“后勤組”,再之后就成了直屬組的組長——相比其他幾個情報組,直屬組的存在感似乎不怎么強。
畢竟,各組都有相當大的獨立權,而直屬組卻一直在張安平的帶領下,更多的是為張安平負責。
但只有于秀凝知道,直屬組才是真正的大鱷,只不過直屬組隱于水中,外人難以透過渾濁的水看到直屬組真正龐大的規模而已。
此時此刻聞聽這話,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要被老師趕出直屬組了。
軍統的女成員不少,但能像她這樣在前線手握重權的,鳳毛麟角!
更何況老師做事謹慎且又善于布局、謀事,跟著老師自己不過三年時間就官至中校……
想到這,于秀凝立刻道:
“老師,若是秀凝有錯,請老師責罰。”
張安平笑了笑:“你啊,想得比我還多——局座打算在東北重建情報站,想要從上海調人過去,我推薦了你們兩口子,有沒有這個想法?”
去東北?
這不是發配寧古塔嗎?
于秀凝先是浮現出這個念頭,但緊接著反應過來,獨領一方?
情報站站長?!
她的呼吸不由急促,軍統眾多的區站組(直屬情報組)中,組一級中有女負責人,但區站一級中從未出過負責人,自己若是為一站之長,那豈不是軍統第一個女站長?
強壓下心中的激蕩,于秀凝凝聲問:“老師,您覺得秀凝行嗎?”
張安平笑笑:“如果我覺得不行,你覺得我會推薦你過去嗎?”
于秀凝羞澀的笑了起來,緊接著便正色道:“老師既然相信秀凝,秀凝必將竭盡全力,不負老師重托!”
張安平滿意的點頭,這樣才對嘛!
他拿出一份名單:“這是我準備的名單,局座已經同意,并愿意給你們半年時間準備。”
“你把手上的工作和徐天交接一下,回頭帶著名單上的人去湖北,從東北軍中選一些人組建一個臨訓班,到時候一道去東北——東北的局勢惡劣,目前存在的武裝基本都是共黨那邊的抗聯,去了東北肯定得和他們打交道。”
張安平鄭重的告誡:“我們和共黨不死不休,你去了東北以后,和共黨打交道沒問題,但每一次都必須進行備案,這非常的重要,明白嗎?”
“學生明白。”
于秀凝知道這是張安平定下的底線,也明白老師的良苦用心。
在類似上海的淪陷區活動,可以和地下黨不產生任何聯系,無需借助他們的丁點力量,但在東北的情況特殊,和日軍堅持斗爭的武裝,幾乎都是抗聯,這種情況下必然會和其產生聯系。
老師這么說,是為了讓自己不要束手束腳!
“你明白就好。”看于秀凝的表情,張安平明白她懂了自己的意思,再次叮囑:
“東北情況特殊,不要想著像上海這樣不斷搞大動作,穩定為先,保存自己優先,好了,你回去準備吧,過幾天就帶人去湖北那邊——宮恕一直主持著行動隊和別動隊的事宜,臨訓班期間,你們倆口子多給他補補課,嗯,讓余則成也給宮恕補補課。”
“是!”
于秀凝離開后,張安平便開始細細翻閱這段時間積攢的各種情報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