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任何代價!”
顧慎言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里的小藥瓶,鄭重的點頭。
張安平的意思很明顯,李維恭死、負責下手的人也要自盡——這也是為什么會有兩片藥的緣故。
確定顧慎言領會了自己的意思以后,張安平一腳剎停汽車,示意顧慎言立刻回76號去行動。
顧慎言坐上汽車,驅車離開后。
看著汽車遠去的背影,張安平閉上了眼睛。
從重生以來,他從未給手下下達過“你殉國吧”這樣的命令,有時候他寧可多動動腦筋、多釋放點煙霧彈,都不想、不愿去做這種事。
但這一次,卻不得不如此!
而在這一次的執行人選中,張安平也是在明樓和顧慎言之間思索了許久以后才終于做出的取舍——他選擇了顧慎言。
不是明樓不可信,而是明樓因為掏錢解救了被捕的無辜者之事,已經在身上落了一層嫌疑,若是此事牽扯到明樓,哪怕明樓能僥幸過關,日本人對他的懷疑也將爆表,所以他選擇了顧慎言。
“老顧,”張安平睜眼,低喃:“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
【張曉】就是【張世豪】、【張世豪】就是【張安平】這個情報太重要了,絕對不容有失!
……
回到76號的顧慎言第一時間就去找了丁默邨。
“主任,我的一個線人傳來了一個情報,說今天在公共租界的夏季酒店,疑似是我們行動隊的人抓了人——”說到這里,顧慎言義憤填膺起來:
“譚文質太過分了!他以為他是什么東西?做了行動處長就能為所欲為嗎?這種事他竟然沒告訴您!”
老好人一樣的顧慎言,這一次顯得很憤怒,聲音也異常的尖銳。
丁默邨擺了擺手:
“你誤會了,是墨成抓的人。”
“啊?”顧慎言驚訝,隨后趕緊說道:“主任,實在對不住,我以為是譚文質干的,瞧我這嘴,該罰,該罰!”
丁默邨笑了笑:“這件事我還沒公布,你呢也注意點別說出去。”
“我曉得,我曉得,主任您先忙著。”
顧慎言點頭哈腰后離開。
看著顧慎言輕輕的帶上門,丁默邨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的笑意。
做主任的,想要有權威,手下的人就不能一條心,日本人扔過來的這兩條鯰魚挺不錯的。
以后啊李維恭再加進來,一幫人斗來斗去,他這個主任只要居中調度即可穩坐釣魚臺。
【明樓?哼,以后76號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丁默邨的聲音!】
顧慎言關上門后,剛才在丁默邨面前展現的諂媚之態已經全部消失,看了眼不遠處的辦公室后,他笑吟吟的走了過去。
這里是書記室,一個在張安平時代就被架空的有名無實的部門,之后的李力行時代也好,還是現在的丁默邨時代也罷,這里都默認養老之所——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力行的不少心腹都被打發到了這里。
顧慎言推門進去,和里面的七個書記員閑談起來——這里面安置了十來個書記員,剩下的人早就不來應卯了。
一陣閑談后顧慎言離開,一名喚作武福輝的書記員在顧慎言離開后沒多久,找了個借口便出了書記室。
很明顯,他是收到了顧慎言閑談時間對他發出的暗號。
武福輝避開人來到了顧慎言的辦公室。
顧慎言念出了喚醒武福輝的暗號、得到了武福輝的回應后,他馬上便道出了命令:
“我會讓人給你打個電話,然后你去找譚文質,告訴譚文質易默成抓了李維恭,就說是聽到我在主任辦公室說出來被你聽到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