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條件,是日本軍界絕對無法接受——屢次以下克上,最終拖得日本和中國爆發全面戰爭的日本軍界,不僅不會接受這種條件,更不會想著終止戰爭。
此時的日本,坐上了瘋狂的馬車,除了一飆到底,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土肥原賢二也是強硬的戰爭派,他時刻不能讓日本政府想著割去獲得的利益而結束戰爭的,這也是他在密電中近乎明示的提醒的原因。
影佐不知道在大本營爆發了怎么樣的政斗,但毫無疑問,自己成了犧牲品——如果自己促成談判,那就是軍界的罪人,可如果他不遵循命令,那他就會受到大本營的責難。
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小小的大佐特務機關長。
“該怎么才能保全我?”
影佐不愿意得罪大本營,但更不愿意讓軍界憤怒,擺在他眼前的難題便是該怎么“完成”任務。
這個難題讓影佐本就不多的頭發刷刷的又掉了一堆,直到這天的例會中,有人提及特高課最近太過保守后,他靈光一閃,終于想到了一個三全其美的辦法。
既不得罪大本營,也不會成為軍界發泄的對象,更可以將自己后花園里聽調不聽宣的冢本給擊垮!
于是,他在會后將冢本喊到辦公室里。
冢本以為是影佐因為這段時日特高課的保守要苛責自己,進了影佐辦公室后,二話不說就先承認錯誤:
“影佐君,非常抱歉讓你失望了。”
此時的他心道:影佐禎昭,你姑且先得意吧!待我大破軍統之日,你就知道誰是奴婢誰是爺了!
“不,冢本君,我理解你的無奈。”
影佐沉重的道:
“越是了解我們對手的可怕,我越認同你保守的策略。”
“讓敵人鉆不到空子,穩扎穩打,這才是無可奈何中的取勝之道。”
“但凡想走捷徑,我們的敵人總會用殘酷的結局讓我們追悔,所以,我不會苛責于你。”
冢本內心心念急轉,影佐是個什么人?
被自剖的松室良孝太有發言權了!
他絕對不會步松室良孝的后塵!
此時影佐好言相說,怕是有陰謀吧?
“不,影佐君,這是我的錯誤,我一定會竭力改之。”
影佐心中警覺,冢本可不是一個好好當下屬的料,自持功勛的他,和松室良孝斗了那么久,現在居然這般的低姿態,莫不是別有算計?
心中警覺的影佐,用更和氣的口吻道:
“冢本君,這件事我不會苛責于你——我是另有一個計劃,但我心里終究沒有底,冢本君能否替我參詳一番?”
“請機關長指教。”
冢本繼續保持自己的低姿態。
“張曉這個人,你怎么看?”
張曉?
冢本清司不由暗暗咬牙切齒。
他費盡心思解決了張世豪,本以為心頭之患徹底的除去,沒成想轉頭又冒出來一個張曉。
此人布局之深、做事之果決,比張世豪更甚!
“此人做事滴水不漏,且對帝國惡意極深,布局之巧妙,遠超張世豪,乃皇軍心腹大患!”
冢本深呼吸一口氣后,給出了“官方”的說辭。
“冢本君,我近日來常常翻閱中國歷史,剛剛看了中國古代的一次戰爭紀錄,偶有所得,希望冢本君能指教一番。”
冢本做聆聽狀。
影佐道:
“在中國古代的時候,爆發過一次長平之戰,秦軍將領面對趙國老將廉頗束手無策,遂使用離間計,令趙王換將,換上了紙上談兵的趙括,從而在長平一戰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