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雨沒注意張安平的表情,聽到張安平的話后,他反而將文件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冷不丁道:
“區座,這上面有他家的詳細信息,我想試試!”
“用他家人?”
李杏雨點頭,這時候才注意到張安平神色頗為不悅,忙道:“我就是威脅一下,不會拿他家人怎么樣的!”
這種事在軍統司空見慣,一些自己人執行任務時候也會被告知:
你的位置/身份非常重要,一旦出事必須自我了斷,否則你的家人……
但可笑的是,這種禍及家人的方式,針對的只是中低層,高層叛變,幾乎沒有過禍及家人之事。
張安平搖搖頭,拍了拍李杏雨的肩膀后,凝聲道:
“杏雨啊,你我皆是軍人。”
“做軍人就必須要有恪守的底線。”
“有些事日本人能做,漢奸也能做,但我們不能做!哪怕是別人在做,我們絕對不能做!”
“我敢拍著良心說,從上海淪陷至今,若是不擇手段,我們取得的戰果絕對不止于此。可若是這樣,我們還是軍人嗎?”
“為了一個正義的目標,我可以接受用不正義的手段,但一些恪守的底線是不能拋棄的,一旦拋棄,行走于黑暗邊緣的我們,很可能徹底的沉淪。”
“明白嗎?”
李杏雨起初還有些不以為意,但當聽到“行走于黑暗邊緣的我們很可能徹底的沉淪”后,忍不住動容。
因為這句話只有身處這個行當之中的人才能了解并感同身受。
當你習慣了不擇手段、習慣了沒有下限的時候,碰到一個難題,你本能的反應就是用最下作的手段去達成目標。
比方說禍及妻兒。
但那時候的你,還是曾經的你嗎?
“我明白了!”
李杏雨鄭重的點頭。
盡管戰爭就是不擇手段,處于戰爭中的他們,都是被侵略的一方,可若是連自己都沒有下限,那跟敵人有什么區別?
張安平又拍了拍李杏雨的肩膀,自嘲道:
“可能會有人嘲笑我的原則吧,可我們……畢竟是人!”
“區座,我理解您的苦心!”
張安平擺擺手,結束了這個話題,指著李杏雨手里的資料道:
“一個漢奸,不一定要通過這種下作的手段去控制,還有別的方式,比方說……讓日本人掌握這些東西呢?”
李杏雨想到一個可能:“你是想?”
張安平抬腕扶正手表看了眼時間:“我們大概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了,準備焚燒文件吧!”
“是!”
(昨晚本打算小咪一會兒,結果一覺醒來第二天了,所以還有,大概到1點多了。)(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