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以張安平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事,但自己就難說了,很可能成為背鍋俠;
不做,那就撤軍!
他不會去炸軍械,也不會不辭而別。
可縱然告知友軍,失去了忠救軍七千余人的戰力,憑新四軍,又豈能擋住如狼似虎的數萬敵寇?
結局唯有是功虧一簣!
明明創造了戰爭史上的奇跡啊。
“做!”
徐百川將電報拍到了桌上,神色變得果決,五天之功,自己麾下四千戰士血染疆場,友軍犧牲更是無盡,如此,又豈能輕言放棄?
若是放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若是放棄,對得起這一片土地上,無數在地下黨動員下參與轉運的人民?
若是天真者,可能會想著說服長官,但徐百川不天真,張安平為什么先斬后奏?
又為什么發這么一份暗示味道十足的電報?
就是因為不可能被說服!
“立刻關閉電臺,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開機!”
“命令各部,繼續堅守!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撤離,否則……殺無赦!”
“電話聯系下新四軍米谷,我有事找他!”
這一刻,徐百川下定了決心。
這一刻,徐百川決意為自己的良心而戰。
……
上海。
苗鳳祥喘著粗氣,找到了自己的上級。
“痷衍同志,出事了,出大事了!”
苗鳳祥的神色異常的驚慌。
他的上級岑痷衍見狀,立刻道:“先別急,喝口水緩一下,慢慢說。”
岑痷衍心中狂抽,苗鳳祥不應該直接來找自己,但要是他直接來找自己,就意味一件事:
張安平脫不開身,只能用暗示的方式啟用苗鳳祥。
這也是他和張安平緊急聯系的唯一通道。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苗鳳祥急的想哭,狠狠的給了自己一拳后,硬是平穩了自己的情緒后,他才道:
“張安平要對新四軍下手!”
“他要對咱們的同志下手!”
“不可能!這不可能!”岑痷衍本能的回應,隨后道:“到底怎么回事?”
“戴春風來淞滬指揮部了,然后張安平就給徐百川發了一道電報……”
苗鳳祥快速的重復著電報上的內容。
這些電文聽在岑痷衍的耳中,他立刻就意識到了張安平的打算,他是在暗示,一方面暗示徐百川,一方面也在通過苗鳳祥向自己傳遞訊息。
明日有驚雷?
明日驚雷?
是指忠救軍撤離?
不對,不對,不對,這不是驚雷,這不是驚雷。
他來回踱步中,很快就想到了明日驚雷的含義——張安平一直擔心新四軍軍部和隨行撤離的軍隊被國民黨針對,一直以來都在告訴自己一定要向組織傳達防國民黨襲擊的事。
這么說,驚雷就是指國民黨會對軍部動手?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岑痷衍確定這就是張安平要傳遞的意思——國民黨利用忠救軍和新四軍的無暇合作,迫使軍部機關和部隊北上,組織上已經確認國軍取消了對軍部的惡意,正集中全力為忠救軍的行動分擔壓力。
但一切都是假的,反動派就是反動派,他們亡我之心不死,從一開始,就抱著惡意啊!
確認了這點后,岑痷衍決意立刻向組織示警。
“鳳祥同志,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安排人帶你撤離上海。”
苗鳳祥搖頭:“痷衍同志,我是以巡查的名義離開淞滬指揮部的,沒有人會懷疑!”
岑痷衍想了想,同意了苗鳳祥的說辭——有張安平作掩護,苗鳳祥不會有危險的。
“那你快點回去。”
“一定要傳達給組織,國民黨,不可信!”
苗鳳祥特意叮囑了一句后才離開。
他一走,岑痷衍立刻離開,前往秘密電臺處向組織發送示警電報。
【一定來得及!一定來得及!】(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