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張安平從來都不敢放松的頂級特工。
不過他無視了王天風,而是徑直的站在了苗鳳祥的面前,充滿憤怒的雙目直愣愣的鎖定著自己的副官。
見到張安平,苗鳳祥疲乏的雙目中閃過了羞愧。
張安平待他可謂是推心置腹,短短兩年時間,他就從一個大頭兵成為了京滬區區長的副官。
但羞愧很快就消失了,只余下滿目的堅定。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對著張安平露出了一個笑意,不是下屬面對長官時候或討好、或尊敬的笑,而是平等、放松的笑。
面對這個笑,張安平便立刻意識到苗鳳祥沒有招認過任何話語。
他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欣慰。
這么好的一個同志,此時此刻卻渾身傷痕。
但他是大特務張世豪啊!
所以,他問:“為什么?”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待你不薄吧?”
“張區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選擇信仰光明。”
“光明?”張安平冷笑道:“你覺得你信仰的就是光明?”
“那我算什么?”他是指著自己,又指著外面:“他們又算什么?”
“我愧對于這個國家么?我愧對于這個民族嗎?”
“他們呢?是愧對于這個國家還是愧對于這個民族?”
“你信仰的是光明,那我們呢?我們就是黑暗么?”
苗鳳祥做出了回答:“一個大敵當前還惦記著排除異己、用屠殺來對付友軍的政府,它能代表光明么?”
“他們都是英雄,但這個政府不是光明。”
“呵……”張安平冷笑起來,隨即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苗鳳祥的腹部,看著苗鳳祥一口鮮血噴出,他才憤怒的質問:
“你的光明就是在友軍身邊安插釘子?時時刻刻監視友軍的一舉一動?”
怒極的張安平憤怒的接連質問:
“你的光明就是破壞抗日民族統一陣線?”
“你的光明,就是無恥的從我身邊竊取機密嗎?”
苗鳳祥笑了起來,盡管嘴角含血的樣子非常的可怖,但他笑的很肆意:“張區座,別忘了我曾經是一個跟組織失去了聯系的短線風箏,這條線之所以續上,還是托您的功勞。”
“至于破壞抗日民族統一陣線,您何必顛倒黑白?”
“竊取機密?”
“若是我私通日本人,私通漢奸,這罪名倒是沒錯。”
“可是,有嗎?”
“您……才是自欺欺人!”
張安平額頭的青筋暴起,手無意識的伸了數次,掏槍的意味非常的明顯,但他生生克制了拔槍的沖動。
轉身,直面一直默默看著他的王天風:
“沒招么?”
“剩下的,我親自來。”
張安平的雙目在涌動著熾熱的火焰。
王天風知道張安平被苗鳳祥短短幾句話破了心房——張安平本意是聯合新四軍,但終究是上命難違,他能做的都做了。
此時被苗鳳祥刺激,再加上被心腹背叛,王天風猜想此刻的張安平,怕是只想活活打死眼前的這個地下黨吧。
他不由想起張安平虐殺日本間諜時候的暴虐手段,暗暗的嘆息后,王天風沉聲道:
“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