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戰區來說,三戰區是好些,可軍紀就是拴在野馬身上的套索,這個套索一旦松了,野馬將不知所蹤!現在不管,等以后再來一句顧和‘黃’并列嗎?”
“住口!”老戴黑著臉打斷張安平的話:“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在誹謗國軍高級軍官!你想死嗎?”
張安平撇了撇嘴:“我也就是和您說說。”
老戴被氣笑了:“這么說你還有理了?”
張安平不答,放緩語氣說道:
“表舅,我知道您對這些事情覺得無能為力,但是,您是領袖的耳目啊!不管您覺得是否多無力,但作為眼睛、耳朵,您做過努力嗎?”
“呵——你還教訓起我來了?”老戴皮笑肉不笑的說完后整個人陰冷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挺忙,想讓我肩上的負擔減一減?”
“軍統,已經是其他人的眼中釘了,他們巴不得我犯錯,你想讓我被他們群起而攻之嗎?”
張安平目不轉睛的看著老戴:“您只能是孤臣,也只能做孤臣,要是所有人都覺得您好,那您覺得那位還信得過你嗎?軍統,就只能對領袖負責!”
張安平的話讓老戴愣了許久。
抗戰爆發后,隨著軍統的壯大,老戴遍觀歷史后得出經驗:
做大的特務機構負責人,很難善終。
于是,他開始長袖善舞。
當初張安平要跟孔家杠,他一力反對,甚至親自去孔家服軟;
他結交宋家,結交各路諸侯,盡量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如河南的“水湯蝗”,這樣的情報他收了一筐,甚至都私下說過湯之害甚大,可是,他卻選擇了當一個睜眼瞎。
張安平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可能長袖善舞的同時,確實忽略了自己這重身份最重要的特點啊!
但很快他就讓自己從思考中掙脫,冷視著張安平,他哼道:
“你還不是軍統局長!少操這份閑心——你就說你現在怎么辦?今天敢開槍打傷堂堂國軍上校,那明天呢?”
張安平露出狠色:“要不是怕不好收場,他想開槍的時候,我就斃了他!”
“我再怎么說也是一個軍統少將,他一雜牌軍的上校,敢拿槍指我?他算老幾!”
老戴無語,但心中倒是有了底,臭小子雖然依然是犟種,但比起在淞滬會戰的時候,會“悠著點”了。
雖然硬懟戰區長官的事太不理智了,但他的出發點確實也是好的。
“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里反省!”
老戴拉著臉:“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出來!”
說罷,老戴不再理會張安平轉身離開。
在出去以后,老戴輕輕念叨:
“唐明昭,唐明昭……”
他的目光中逐漸帶上殺氣。
就像張安平說的那樣,戰俘營歸我軍統管了,你144師的兵吃雄心豹子膽了過來瞎胡鬧?
胡鬧了不說,還接連堵門三次,你144師什么東西?
【徐百川做事終究是沒有安平的魄力啊!瞻前顧后!】
老戴在心中給出了評價——但如果徐百川真的像張安平一樣斃了這幫混蛋,老戴的評價怕不是這個了!
此時被軟禁的張安平,卻露出一抹笑意。
老戴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