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戴春風竟然也是性情中人啊!”衛長官笑了起來,他不喜歡戴春風,但這一次他竟然覺得戴春風頗有些……可愛。
衛長官笑過后,正色道:“走,咱們也去瞧瞧吧——春風的外甥,也算是咱們的晚輩。”
眾人自然點頭,只有防空司令部的一堆軍官臉色難看。
張世豪竟然是戴春風的外甥,這下……想爭都不好爭了啊!
很顯然,他們對這批美式裝備還不死心。
……
指揮部。
吳敬中端著一盆水正要出去倒,突然間一個激靈:
“老板,您怎么來了?”
能讓軍統成員稱老板的自然只有戴春風。
戴春風瞥了眼吳敬中,又看到吳敬中手里的臉盆后,本想皺眉,但看到吳敬中臉上被濃煙熏出的烏黑后,神色便緩和下來:
“敬中,辛苦你了。”
吳敬中忙道:“為黨國效死是敬中的榮幸。”
“安平呢?”
“區座還在睡。他太累了,我給他擦臉都沒醒過來。”
戴春風恍然,難怪吳敬中端著盆要出去倒污水,他掃了眼臉盆里面的黑水,心中不由一抽,遂不再理會吳敬中,快步往指揮室內的套間走去。
進了套間,入目的就是一套讓戴春風滿眼錯愕的將官服。
這套衣服的后背上布滿了各種細小的傷口、燒焦的痕跡,因為煙熏的緣故,就連將官服本來的顏色都快看不出來了。
一件沾血的白襯衣也放在一邊,襯衣的暗紅色到處都是。
“都是被高速飛行的小東西蹦出來的傷口,只能說區座運氣好,要不然……”
吳敬中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戴春風身后,用無限感慨的口吻說著話。
戴春風想要叫醒張安平然后“砸”過去一通臭罵,但終究是舍不得,惱火的轉身,責怪道:
“你怎么不看著他點?”
吳敬中埋頭不語,一副我錯了的模樣。
戴春風旋即嘆了口氣,拍了拍吳敬中的肩膀:“他倔脾氣上來,我都沒轍,更別說你了——敬中啊,辛苦你了!”
這話他剛才說過一次了,但前者是出于上峰對屬下的關心——程序式的關心,后者,則是站在長輩的角度真心的致謝。
吳敬中顯然明白這點,咧嘴一笑:“能照顧區座是我的榮幸。”
“去把安平的衣服都拿出來——”
老戴是個小心眼,他可是記得剛剛防空司令部的那誰質疑醫務兵的話。
屋內。
張安平盡管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但緊繃的神經可沒有松懈過,吳敬中抱著臉盆進來給他擦拭的時候他其實就醒來了,不過他沒睜眼,保持了半夢半醒狀態——直到他感覺到吳敬中在“修整”他的軍服后,他才徹底明白了老吳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