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張安平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類似割據的局面,主要是威望太盛了,但割據往往伴隨著聽調不聽宣,而京滬區卻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說吧,你到底要做什么?”張安平臉上的疲懶之色褪去,他神色鄭重道:
“你王天風就是不一個貪戀權力的人,明知道我快要回來了,偏偏借監聽組出事鬧出這么一出,為什么?”
王天風平靜道:“我想和你爭京滬區的權力。”
張安平呵笑:“看我像三歲小孩嗎?”
王天風俯身,將張安平面前的茶杯拿起自顧自的一口喝光,隨后道:
“這是我的事,我只需要你配合。”
張安平針鋒相對:“在上海,我不點頭,你什么都做不了!”
聽到張安平這句話王天風便泄氣了,是啊,在上海,張安平這條地頭龍不點頭,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有一份作戰計劃,需要給到日本人手里,而且還需要日本人無條件的相信。”
王天風道出了自己這么做的原委:
“我想親自將這份作戰計劃送到日本人手里。”
“你我龍爭虎斗,然后你被張世豪逼著出走——蔣干盜書?”張安平失笑:“老王啊,你可真小看日本鬼子了。”
“上海這旮旯,凡是只要跟張世豪三個字扯上關系,日本人就得拿顯微鏡里千層、外千層翻來覆去的看,蔣干盜書這類的苦肉計,行不通。”
“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么干?”張安平目光沉下來:“或者,你想拿命讓日本人相信?”
說到這,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目光開始變得冰冷:
“拿誰的命?!”
王天風波瀾不驚的說道:“徐天。”
張安平臉上出現了森冷之意:
“我的人,是你想賣就賣的么?”
王天風直愣愣的看著張安平:“他父親是地下黨,死于四一二。”
張安平神色不變:“我知道!”
“他丈人是地下黨。”
“我也知道。”
“他的妻子、你的學生田丹,她……也成地下黨了。”王天風的目光死死的鎖定著張安平。
“我知道。”張安平淡漠的回答后,起身以俯身的姿勢腦袋貼近王天風,近乎是眼對眼的和其對視,然后冷聲說道:
“我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我都知道!”
王天風反問:“那徐天呢?”
“他是不是我不確定,但只要我在,他哪怕是,也只能不是!”張安平一臉的傲然,隨后道:“我的棋局上,你最好不要亂下棋子。”
“那就讓他做這個棄子。”
“不可能!”張安平不容置疑的道:
“田丹和她身后的人,關系著我未來的布局,他們一家子誰都不能出問題。”
“還有,上海,是我張安平的地盤!王天風,你休想隨意在我的棋局上落子!”
王天風的身子微微靠后,張安平這才撤回了和王天風“對貼”的腦袋,整個人坐到了沙發上。
很明顯,王天風退讓了。
這場交鋒中,他試圖用徐天身份不明來“說服”張安平,當然,這個“說服”肯定還包括后續的計劃,比方說將這件事捅到局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