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會接下來的環節都在姜思安的掌控中,張安平提供的話術提綱讓他面對記者們的問題回答的游刃有余,話里話外也是贊美軍統,更是多次將委員長抬了出來頂禮膜拜。
但核心的目的就是將軍統捧一捧。
姜思安內心當然是抗拒的。
軍統,雖然他認可對日作戰的功勞、功勛和付出,但反感他們對地下黨的迫害。
可身不由己。
張安平就在一旁,姜思安豈敢大意?
于是,這場勝利的招待會就這么落下了帷幕。
最后的環節自然是拍照,毛仁鳳一臉的笑意,仿佛為姜思安的功勞與有榮焉,但誰又能想到他的手上這會多了無數的指甲印呢?
拍照后散場,一行人出了禮堂后毛仁鳳便要往局本部走去——這里離局本部也就八百多米,自然不需要乘車。
但張安平卻很“壞”,他故意將姜思安引到毛仁鳳跟前:
“局座,你跟姜思安一道回去吧,交待一下接下來的宣傳工作?”
毛仁鳳一臉笑意的點頭:“嗯。”
很和諧的一幕,但姜思安卻只覺得渾身冰冷——不管張安平還是毛仁鳳,現在都是一臉的輕松和笑意,可姜思安就是能感受到了雙方身上的冷意。
他心說這兩個大特務斗法倒是真有意思。
毛仁鳳和其他人走后,張安平才走到王天風身邊:
“出什么事了?”
王天風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陰霾,他低語道:
“岑痷衍,跑了。”
張安平一愣:“跑了?確定嗎?”
“確定。”
張安平陰沉著臉:“帶我去看看!”
老岑消失的地方是家里——他今天請假在家,暗中盯梢的特務最后一次見岑痷衍,是他打開窗戶透氣。
再然后,就再沒有見過老岑了,要不是風大吹的窗戶一直撞墻,盯梢的特務未必能意識到老岑已經果斷撤離的事實。
驅車來到老岑家,負責盯梢的組長在見到張安平后,頓時滿頭大汗,他囁喏著道:
“張長官,此事、此事是屬下……”
張安平冷著臉:“別廢話,說正事。”
“我組奉命……”
組長慌忙的解釋了起來。
因為張安平要逮大魚,王天風接手以后,自然是秉承著張安平的思路在一直盯著,為避免打草驚蛇、暴露目的,并未展開近距離盯梢,只是記錄行程。
今天岑庵衍像往常一樣去上班,但因為感冒癥狀過重,便請了假回家——回家后岑痷衍并未有異常反應,還特意打開了窗戶通風。
結果等起風后不見岑庵衍關窗,盯梢組便抵近查看,這一看直接人麻了。
人去樓空!
從屋里的情況,岑庵衍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早早的做了打算,家里面不少的擺設都消失了——自然是轉移走了。
這種事不可能是在盯梢組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必然是早做了準備。
張安平聽完后閉上了眼睛,思索一陣后睜眼:“老王,你覺得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王天風沉默一陣:
“盯梢組。是我的錯,不應該安排盯梢組全天候盯梢。”
張安平嘆了口氣,喪氣道:“自查吧。”
說罷他就走,但走了兩步后又駐步轉身:
“老王,這件事……就到這里吧。我不想太被動了。”
王天風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張安平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