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鄭耀全是最后一個進來的,他進來的時候,保密局三大勢力頭子呈三角之勢對坐——鄭耀先和毛仁鳳坐在張安平的對面,正好構成了一個等腰三角形。
這一幕讓鄭耀全很滿意,條心,那他這個局長就得考慮是不是可以【養老】了。
坐在了主位后,鄭耀全用略親切的口吻問:“安平,出什么事了?”
面子都是相互給的,自從張安平請他入局后,張安平就一改過去面對他時候的跋扈,人前人后,都在保持著下屬的分寸。
換其他人這樣,鄭耀全自然無感,可張安平如此,他卻非常的受用,以至于人前的時候,都是親切的稱“安平”,仿佛他跟張安平是舅甥似的……
“重慶那邊出事了,”張安平凝重道:“蔣、宋、陳、孔四家有十三位公子哥,被綁票了!”
這四家正兒八經的公子只有寥寥幾人,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依附于他們身邊的親族,以其為核心,構成了一個龐大而貪婪的家族勢力,這一次被綁票的十三人,基本都是依附于四族的親族。
而這些人,也是饕餮們之中核心的構成。
“這事我知道——”毛仁鳳瞥了眼張安平,道:“重慶警局那邊確認是土匪所為,這事跟我們沒關系吧?”
待毛仁鳳說完,鄭耀先就陰陽怪氣的道:“這可跟我熟知的張長官不一樣——我熟知的張長官,怕是很樂意借助這件事將這幫公子哥悉數干掉呢。”
張安平不理會兩人的話語,而是向鄭耀全繼續匯報:
“根據我收到的情報,這次的綁架案在設伏的時候,有軍統做事的影子——我懷疑是遣散特工所為。”
此話一出,毛仁鳳和鄭耀先當即收起了漫不經心,神色也隨之凝重起來。
鄭耀全沉聲問:
“有證據嗎?”
“沒有,但根據現場的痕跡勘測,有我們做事的味道。”
鄭耀全一臉的凝重,用偏輕的聲音道:
“此事,不可小覷!”
張安平之前經常對壘饕餮們,而每一次對壘,都能讓饕餮們灰頭土臉——而有這個結果,是因為饕餮們外強中干嗎?
當然不是!
事實上張安平每一次對壘的時候,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每次都拿捏著饕餮們的把柄,故而每次都能輕易的取勝,讓饕餮們灰頭土臉。
饕餮們不是不想報復,但玩手段玩不過張安平,想構陷張安平又找不到黑料,所以才每一次都像是外強中干。
可事實上,他們所代表的的勢力,一旦表現出足夠的憤怒,整個國民政府都得顫三顫。
如果真的是前軍統的成員干的,那接下來的保密局就麻煩大了——他們只要咬死這件事另有隱情,就能輕而易舉的在保密局內部掀起風雨。
要知道保密局現在理論上是國防部的下屬機構,可保密局的本質是侍從長手里的利器,為了不掉“格”,保密局是不能斷了跟侍從室的直接聯系的。
權力是自上而下,也是自下而上的,國防部既然是保密局的上峰,自然想要將保密局拿在手里。
可保密局為了不掉“格”,就必須面對國防部的時候保持獨立的地位——一個聽命于侍從室的保密局,跟一個聽命于國防部的保密局,逼格是截然不同的,二者之間隱性的權力更是天地懸殊的差距。
故而保證保密局面對國防部時候的獨立性,是保密局高層必須要考慮的,而恰恰這件事,很容易成為拿捏保密局的把柄,即便饕餮們受到侍從室的指示而不追究,國防部也會借這個機會將手伸進保密局。
請神容易送神難!
一旦國防部將手伸進保密局,到時候保密局還想保持預設中的獨立性,怕是難上加難。
這也是張安平為什么聽到林楠笙的匯報后,會說麻煩來了;
這也是為什么鄭耀全聽完張安平匯報后,會說此事不可小覷。
毛仁鳳的目光閃爍了起來,他在凝重之后的第一反應,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