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從一開始就被房名輝看中,被當成了第二個窩點,七塘村被老岑摸過來以后,房名輝就秘密的啟用這個村子——前天夜里,他們便連夜轉移到了此處。
青木村因為在青木關以東,這自然證明它距離重慶的距離只有區區十幾公里,所謂的狡兔三窟、所謂的燈下黑,被房名輝用的明明白白。
若是張安平昨天的時候試圖武力營救老岑,七塘村那里必然撲空!
不僅會撲空,還會驚動留下了觀察哨的房名輝——高手過招,便是如此的危險,方寸之間,便是勝負輸贏。
可惜張安平吃過一個貿然做計劃的虧后,再也不敢小覷這幫綁匪,他選擇了穩一手,最終避開了“地雷”。
此時的房名輝,正在把玩著一個小藥瓶,藥瓶中有一片白色的藥片隨著藥瓶的擺動而來回“跳舞”,看著這熟悉的白色藥片,房名輝頗為感嘆的對老岑說:
“岑處長,房某……著實佩服!”
此時的老岑被五大綁著,左臉頰腫了起來,嘴角還有一抹鮮血,他過去挺重視形象的,發型總是一絲不茍,但此時的頭發卻亂糟糟的。
面對房名輝的“敬意”,岑痷衍只是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便閉目不再說話。
之前,他表現的非常非常的配合,哪怕是意識到自己要被這幫綁匪當籌碼了,他也非常配合。
而配合的假象,則是為了找到機會吞下藏在紐扣中的這片白色氰化物藥片。
藏藥片的紐扣是張安平親自交給老岑的,即便房名輝親自上手也未察覺。
可惜,岑痷衍的這群對手基本都是原軍統的精英,他們從未放棄過對老岑的戒意,當老岑以為抓住了機會的時候,卻沒意識到這本就是房名輝布下的陷阱。
老岑的配合讓房名輝警覺,于是故意制造了松懈機會,成功的誘騙出了這致命的氰化物藥片。
勝利者,才能向失敗者表達欽佩嘛。
見老岑不言不語,房名輝也不在意,喚來了老安:
“把人帶下去——看好了,不要讓他找到自盡的機會。萬一咱們不能脫身,就指望他了。”
老安點頭:“嗯,你放心吧。”
老安帶人抬走了老岑后,屋內無人,房名輝的神色緩慢凝重了起來。
【地下黨,在保密局里的勢力,比我想象的要多啊!】
他以為秘密跟保密局搭上線,就能將前天夜里的地下黨一網打盡——作為一個軍統出身的特工,他對軍統的能力其實是非常自信的,在重慶軍統的地盤上,他不認為在有線索的情況下,地下黨能脫身。
但結果卻是撲空了。
這,怕不僅僅是一個兩個臥底就能成功掩護的。
除了驚詫于地下黨在保密局內的勢力外,此刻的房名輝還在惦記著另外一件事:
伍立偉的……殺意!
沒錯,老安已經將伍立偉之前的打算告知了他。
傾向于伍立偉的老安,實則是房名輝的人。
雖然因為沒有拿到錢,這打算就是白扯,但伍立偉的這種心思,讓同為軍統出身的房名輝,殺機滿滿!
我是操盤的人,棋子的生死,由我來掌控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棋子要是想算計我……
那我就毀了他!
這是多年軍統生涯養成的本能。
正在思索如何利用伍立偉謀取利益的時候,有手下進來匯報:
“伍科長回來了。”
“知道了——找幾個人,跟我去村口接他。”
盡管想要用伍立偉的命來謀取利益,但未圖窮匕見之前,房名輝依然是伍立偉的好兄弟。
好兄弟歸來,自然要迎接。
村口,見到喬裝的伍立偉后,房名輝的第一句話是:
“老伍,別氣餒,咱們本來就是沖著有棗沒棗先打兩桿去的,沒弄到栆也沒關系。”
伍立偉說不感動是假的——他甚至為之前的最壞猜想而生出了愧意。
房名輝看到了伍立偉的神色后,笑著打斷說:“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別惺惺作態了——回去說。”
帶著伍立偉回到作為指揮部的富戶家里,示意伍立偉坐下后房名輝親自為伍立偉倒茶,茶還沒倒滿,伍立偉就說:
“我見到張長官了。”
一道熱水飄到了茶杯之外,房名輝趕緊重新調整茶壺,強忍著驚駭將茶杯倒了七分后,他緩慢擱下茶壺:
“我們,準備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