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名輝神色不變:“立刻通知兄弟們,按照既定的方案分組向沿口碼頭撤離!”
“是!”
只有伍立偉的目光閃了閃,但卻并沒有人注意到。
……
岑痷衍在江邊換上了張安平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后,本能的就要責怪,但張安平卻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他輕聲嘀咕:“來得好巧……”
岑庵衍神色一緊,鄭耀先的人?
不對,我緊張什……不對,確實要緊張,耀先同志應該在南京,不可能是他帶隊,那他的人,不就是敵人嘛!
“不要慌,跟我走就行了。”
張安平卻不大緊張,保密局搬家,大部分人手撤去了南京,鄭耀先在重慶沒幾個嫡系,要設伏就得找各種烏合之眾,威脅系數:0!
在他的帶領下,七拐八繞后,兩人遠離了江畔,暫時匿身于一處反斜坡,借著月光倒是看到了一隊人在鬼鬼祟祟的隱藏布防。
“老岑,受苦了!”
張安平這才說出了憋了許久的話。
岑痷衍搖頭,隨后也說出了憋了許久的話:“你不應該這么冒險!”
“這叫將功贖罪。”
岑痷衍嚴肅道:
“你不能有這種……”
張安平趕忙打斷:“行了,行了,我錯了——我開玩笑的,其實這都在我掌握之中,哈哈,具體的事以后再跟你說,你先想法子去武勝縣,那里有我們的同志接應你。”
“你去沿口碼頭?”
“必須去,我動用了不少好些個同志,沒有我居中的話,就是一盤散沙。”張安平撒起謊來從不會露餡。
果然,老岑沒有多想,他不善于行動,知道自己去就是拖后腿,遂道:
“你注意安全!”
“我辦事你放心。”
張安平說完,又補充一句:“回頭見了嫂子,你得給我美言幾句哈。”
張安平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確定了老岑被抓后,柴瑩就回到了重慶,數次向張安平發出了秘密見面的訊號,但這都被張安平給無視了。
因為柴瑩暫時接管了包括老楊在內的同志,下達了放棄營救的決定——二號情報組,明面上是老岑做主,緊急接替了老岑的柴瑩,理論上是能指揮張安平的。
張安平索性裝鴕鳥,估計柴瑩應該沒少罵張安平無組織無紀律。
他說完后,不等老岑做出回答就溜了——他要去居中指揮“好些個同志”,嗯,也就是林楠笙一人。
岑痷衍意識到了張安平如此說的緣由,心中沒有對柴瑩的惱意——柴瑩的決定才是真正的地下黨員關鍵時候應該做出的決斷,反倒是張安平的舉動,才是另類。
換作是他,毫無疑問,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斷。
雖然很殘酷。
但這就是隱蔽戰線,容不得優柔寡斷和好好先生的隱蔽戰線。
岑痷衍搖搖頭,安平行事,總是跟隱蔽戰線的常識相沖突,可最后的結果總是他對。
真是個異類啊!
無奈的搖頭后,岑庵衍轉身融入了黑暗,走著走著,他才想起一件事,低聲呢喃道:
“忘給安平說藥片的事了。”
不過,岑痷衍并不認為這是一件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