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他敢對張安平動手,那處長絕對會把他拉進黑名單,即便過了眼下一關,以后也是死路一條,孰輕孰重是很明白的事。
真正焦躁難安的,其實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
毛仁鳳!
當然,饕餮們其實也是焦躁難安的,不過因為66師的事情,眼下他們老實多了,再一再二再三的挑釁處長,那完全就是取死之道——侍從長對他們的包容終究不是無盡的,處長代表他的意志,又不是拿刀斬他們的狗頭,他們這般放肆的話,侍從長可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但張安平真正的目標……真的是毛仁鳳嗎?
車隊在臨近保密局的時候,一輛轎車從側面沖了過來,負責安保的特務們緊繃的神經被挑動,好在對方并沒有撞向張安平的車,而是在距離數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后從車上下來了一人。
王天風!
因為是王天風的緣故,張安平下令停止前進,車隊停止后,王天風徑直向張安平的座駕走去,但撲了個空——那輛車里坐的并不是張安平。
另一輛車中,鄭翊的目光閃了閃,隨后低聲問張安平:“區座?”
“讓他上來。”
鄭翊下車:
“王處長,這里。”
王天風快步過來,徑直上車跟張安平坐到一起后,卻沒有吭聲,張安平看了其一眼后也沒有做聲,示意車隊前進。
在車內搖搖晃晃了一陣后,王天風突然說:
“姜思安跑了。”
“嗯?”張安平莫名其妙的看著王天風,王天風則緊盯著張安平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姜思安,跑了!”
“失蹤了!”
張安平神色陰冷下來:“毛仁鳳做的?”
王天風深深的看著張安平,但張安平的眼中的不耐煩越來越重,他才道:
“毛仁鳳要對付他,抓人的時候,人早跑了!”
張安平臉上的陰冷之色消散,露出一抹玩味:
“想對付一個在日寇心臟中縱橫了數年,還得到了無數日本貴族背書、得到了日本海軍背書的王牌特工,他毛仁鳳,差遠了!”
“家養的狗想對付吃肉的狼……”
“妄想!”
王天風認為姜思安的消失,是張安平布下的局,那么,就是張安平沖著向影心去的。
但張安平的幾句話卻推翻了他的想法:
姜思安的消失,不是張安平的手筆!
那么,姜思安的所作所為,那也不是張安平的手筆!
確定跟張安平無關后,王天風幽聲道:“姜思安,秘密整合了過去當岡本平次時候的網絡。”
“你說什么?”
“他在南京、上海等地,要復刻當初的岡本會社!”
“混賬!”張安平氣的一拳砸下:“他要干什么?今日的保密局,不是過去的軍統了,他想找死嗎?”
此時的張安平,頗有種被背叛的憤怒感——當老師的在前面玩命的反腐,結果學生在后面拆臺?
豈能不怒!
“所以他跑了?毛仁鳳一動,他跑了?”張安平突然神色一變:“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老王,不要隱瞞!”
張安平神色灼灼的盯著王天風,有一種“我突然明白了”的感覺。
這段時間的情報處,仿佛是一個小透明。
張安平如火如荼的展開了反腐,王天風執掌的情報處卻沒有提供多少有力的證據——現在的張安平表現出這幅神態,像是在說“我明白了你的情報處為什么什么支持都沒給我的原因了”!
“姜思安,收下了向影心的金條。”王天風回望著張安平:“不是幾十根——”
“那是毛家的所有家當。”
張安平一字一頓道:“所以,你懷疑我是跟毛仁鳳勾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演的嗎?”
王天風沉默不語。
如果不是三號營出事,如果不是72軍意欲對三號營的狙擊手展開殺人滅口,他認為姜思安是執行張安平的布局。
他一直以為張毛二人,其實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真正想要算計的是鄭耀全。
否則,姜思安跟向影心的勾搭說不通,根本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