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明臺在解放區的小日子非常的舒坦——對一名隱姓埋名的地下黨黨員來說,能去蘇區,簡直是夢寐以求的事。
可惜他還領著保密局的俸祿,在姜思安出現后,他就只能撤回來。
鄭耀先的神色古怪起來:
“那小子偷著請教了姜思安好幾天,打聽的全都是你的癖好、習慣等等,看來他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在你身邊臥底。”
在這方面,鄭耀先是真的挺羨慕張安平的。
看看張安平的神操作吧——林楠笙,自己的同志,當了他的副官;
現在又是明臺!
偏偏這兩人還都異常的出眾。
哪像他,身邊唯一一個信得過的就是妻子——他哪敢像張安平這么浪啊!
張安平笑了笑,卻沒有回應鄭耀先的羨慕。
兩人又交流了好一陣后,鄭耀先才離開,老鄭走后,張安平關閉了密室內昏黃的電燈,置身于黑暗之中,目光迷離、茫然。
他為什么執意要在身邊留一名自己的同志
在上海的時候,對手是日本人,他大多數的注意力都在日本人的身上,無論如何布局,向來都是問心無愧的!
可到了抗戰后期、到了現在,卻不同了。
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對他都是無比的信任!
鄭翊、李伯涵、徐百川等等等等……
這些人,對他的信任都是沒有折扣的。
說句難聽的話,他現在讓這些人去為自己擋槍子,這些人中也絕對沒有一個人會猶豫。
可偏偏自己卻一直戴著虛假的面具。
黨國的良心;
黨國的忠貞之士……
他努力的扮演著自己的人設,可一次次的算計后,一次次虛假的表演后,他內心真的毫無波瀾嗎
怎么可能!
過去,身邊有林楠笙——哪怕是一句反問,都能抒發心里的郁氣,而不是任其肆意的積壓、凝結。
但這段時間身邊卻沒有這么一個合適的人選。
好在用不了多久明臺就來了。
一個人呆了許久許久,將內心的種種波瀾梳理后置于一旁,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后打開了電燈,那個執掌保密局的王者,再次出現。
他抬手腕看了眼時間。
時間快到了,該去見處長了!
“干掉”鄭耀全,對張安平來說,真的真的不難。
這廝想畢其功于一役,必然會犯一個致命的錯誤!
……
“胡鬧!”
“瞎胡鬧!”
侍從長聽完了鄭耀全的匯報以后,連說兩句“胡鬧”。
甚至氣沖沖的站起來回踱步——明顯是被鄭耀全所匯報的內容給氣到了。
但鄭耀全卻很失望。
他明白自己嚴重低估了張安平在侍從長心中的地位。
剛才的匯報中,鄭耀全用話術將張安平的所作所為告知了侍從長——他說的是事實,但經過他的話術加工以后,給人的感覺是:
張安平為了爭權奪利,讓手下的學生“叛”到了毛仁鳳的麾下,趁著毛仁鳳的妻子向影心患有精神病,故意誘導她說自己是“共黨”——而張安平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受到了姜思安的蠱惑。
而這個姜思安,已經被他鄭耀全證實是隱藏在保密局中的共黨,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姜思安肯定被抓了!
鄭耀全說的是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