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想了想,斟酌著用詞:
“張安平,過于剛烈了!”
注意,處長之所以急匆匆來侍從室,其實是為了撈一把張安平的。
徐百川向他講述了保密局現在的情況,他又見了張安平——張安平盡管沒有請他幫忙,但處長本身就欣賞張安平,再加上鄭耀全這一次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因此他決意扶持張安平。
哪怕張安平不靠近他,他也樂意。
因為他認為張安平的這種性子,更適合執掌情報機構——私心略有,但公心甚重,而且拎得清輕重,知道該效忠誰!
這一點不是他有ptsd,而是張安平作為情報機關的一員,有堅定的立場、懂得效忠誰才是真正做事的人,相反,張安平要是巴不得成為他體系中的一員,處長反而看不上對方。
因此,他才特意跑侍從室來撈張安平了。
但現在唐宗的報告讓他改變了想法。
他的初衷是保下張安平,但鄭耀全也不能輕易的從保密局抽身——只有這樣,鄭耀全才會視自己為唯一靠山,保密局的力量也能為他所用。
簡單說,張安平對他而言就是撬動整個保密局的工具。
但現在情況變了!
唐宗將保密局的“內幕”展現在了侍從長面前。
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鄭耀全八成是會離開保密局的,到時候張安平應該會執掌保密局,而以張安平的性子,除非有侍從室的命令,否則他不會配合自己。
相反,如果讓毛仁鳳執掌保密局,而自己又流露出欣賞張安平的姿勢,毛仁鳳必然會更加的巴結自己——這依然是利用張安平作為撬動保密局的工具。
欣賞張安平歸欣賞,但除非他坐到了某個位子上,否則,張安平這種人是不會為他所用的!
可以說他的初衷一直就沒變,所以才會在這里用“過于剛烈”這個評價。
果然,聽到他的話以后,侍從長忍不住點頭:
“確實過于剛烈了,有些事不會進行妥協,導致矛盾一次比一次大。”
“說到底,就是年輕人啊,不知道和棋的精髓!”
處長聽出了這句話的另一重內涵,但還是忍不住道:“雖然我覺得他過于剛烈,但有時候不妥協,正是因為對黨國的忠誠。”
侍從長笑了笑,知道處長也在拿張安平當“內涵”。
“你覺得應該怎么做?”
丟出了考題,侍從長靜靜的看著處長,等待處長的“應試”。
這便是權力傳承中的言傳身教!
處長內心翻白眼,但還是給出了標準答案:
“我覺得張安平的性子得磨一磨。”
侍從長沒有直接做評判,而是說道:
“剛才鄭杰夫找我匯報了這上面的事,你知道我怎么交代他的嗎?”
“孩兒愚鈍,請父親示下。”
侍從長意味深長的說:“我說,這是保密局內部的事,讓他自己看著辦。”
處長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想了想以后才意識到了侍從長的目的:
不縱容鄭耀全犯錯,又怎么能師出有名的去調整他的工作?
對于侍從長的這種風格,處長其實心里挺不以為然的,但他卻也不能反駁,只好道:
“我明白了。”
侍從長滿意的點頭:“這個小家伙啊,終究是年輕而氣盛,好好的磨一磨性子,待他性子穩定下來,讓他執掌保密局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雨農當初就是這樣一點點的磨過來的,可惜終究是磨的有些少了,若是再多一些,做事大概會更穩重吧。”
這大概率是有感而發,感嘆后,他叮囑處長道:
“以后,你好好的敲打敲打鄭杰夫,張安平雖然做事剛烈,但私心極少,再看看鄭杰夫,為達目的,連自己的身份都敢忘。”
“毛仁鳳做事吧……”
侍從長笑了笑:“就讓他磨一磨小家伙吧,他啊,不是能頂大梁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