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凌晨四點。
郭騎云在竊聽裝置前打著瞌睡,吱嘎的推門聲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掏槍、轉身一氣呵成,但當他看清目標后卻是一臉的驚愕:
“處座,您怎么來了”
隨后他一個躍步撲上前攙扶:“您才做的手術,怎么能隨意出來”
扶著墻一路過來的王天風本想掙開郭騎云的攙扶,但身體太虛弱了,微弱的掙扎只有徒勞,他遂擺擺手,示意郭騎云將自己扶到椅子上。
坐下以后喘了幾口粗氣,王天風才問道:“這是安平布置的”
“嗯,張長官懷疑殺手會確認您的生死,特意準備了竊聽裝置——前面那棟樓上還有我們的人盯著,只要有人揭開白布,均逃不過我們的監控。”
郭騎云道:“到現在為止,已經密捕七個人了。”
王天風不置可否,示意郭騎云打開錄音帶,他聽著錄音帶中播放的聲音,聽了一會兒后,突然問:
“都抓了”
“也不是。”郭騎云搖頭:“有三人因為身份特殊,沒有張長官的命令我們不好抓。”
身份特殊,自然是指對方是保密局的高層。
王天風閉著眼沒有吱聲,繼續聽著錄音帶中“吊唁”他的話語,等了一陣后,他再次突然問:“包括毛仁鳳”
“不包括——毛仁鳳是張長官親自監聽時候過來的,他應該是揭開了白布,但張長官沒有將他的名字寫下來。”
王天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他偶爾會睜眼示意郭騎云更換錄音帶,郭騎云都以為他睡著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錄音帶中“吊唁”的話王天風悉數聽完了。
他在保密局中幾乎沒有至交好友,也不屑于拉幫結派,再加上做事不擇手段且只做事不做人,所以這錄下的無數“吊唁”的話語中,有不少人是帶著嘲弄、嘲諷的口吻。
王天風搖了搖頭,對有些特務的素養充滿了不屑——對著尸體就敢說心里話,這些人能走到如今這一步,還真的是……沒道理可講啊。
見王天風聽完了所有的錄音,郭騎云小聲道:“之前張長官去了案發現場,他特意參與了現場還原,以他的射擊水準。在汽車靜止狀態下可以做到八顆子彈打出兩個彈孔,但運動狀態下根本做到,不過張長官說他要是一直保持槍感的話,是有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處座,既然如此,我們直接從射擊水準優于張長官的高手中進行調查”
王天風微微皺眉,思索一陣后搖頭說:
“安平的射擊水準,過去在局里是最拔尖的那幾個人之一,也可能是最強的!比他利害的人,除了這個殺手,我沒見過。”
在“狙擊手”這個稱呼出現之前,國軍里面把射擊技能優秀的士兵,通常都喚做神槍手,而張安平開辦的集訓大隊,讓狙擊手這個稱呼逐漸普及——國軍中槍法出神的狙擊手,基本可以看做是張安平的徒子徒孫。
郭騎云疑惑:“那這個殺手”
“藏得深罷了,”王天風學著張安平的樣子輕敲桌面:“不過,這個人應該很了解我。”
郭騎云疑惑的看著王天風。
“想必他盯了我很長時間了,”王天風目光深邃的道:“郭騎云,明天你去查一件事。”
郭騎云做肅然狀,等待著王天風的指示。
“我回家的路線,只有固定的五條——天亮了你就去查一查另外四條路線上,是否存在過設伏的痕跡。”
郭騎云先應是,隨后不確定的道:“應該沒有吧,殺手不可能具備在五條路線上全部設伏的能力。”
王天風用深邃的目光看著郭騎云:“先、查。”
郭騎云用略慌張的口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