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莎的無奈在于她知道沉烺為何會想到此處,在天宮時期以權壓人根本就算不得潛規則,因為即便公布于眾也無人受理,作為王的華燁更會對此予以嘲笑。
沉烺在此期間努力過很多次,但都無功而返,因他無權,因他同她們一樣,都是無角的羔羊。
性壓迫在天宮時期是很常見的,即便凱莎出身不俗,可當面對王權時,那點反抗能力也不過如摧枯拉朽。
想起來真正有所改變的時機還得是從沉烺在瀕死之際反殺華燁開始,重獲尊嚴的先知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積蓄上千年的憤怒。
凱莎記得很清楚,在那時上到天使王華燁,下到天渣軍團的每一位戰士,沉烺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折騰所有人。
以至于任何能讓天宮過得不順的事情,在他看來都值得高歌贊頌,女天使的數次錯誤嘗試和暴露也都因他的發癲而不得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戰爭取得勝利后有人評價沉烺是華燁費盡心機才繼承來的珍貴遺產,但未曾想卻也成了他畢生的噩夢,不過凱莎從不認可這個說法。
沉烺不是華燁的噩夢,他針對的矛頭從來不是個人,而是一種在族內弱肉強食,縱欲暴力的思想,只是華燁恰巧是這個思想的核心支撐而已。
沉烺沒有能力推翻天宮,但他是先知,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該如何去做,該如何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
而凱莎從數萬年前知曉鶴熙研制出的初代天使基因是由沉烺秘密指導之后,心中的信念便再無法被動搖。
革命需要什么?這個問題的答案包括很多方面,需要社會矛盾足夠尖銳,需要革命領導者足夠強大,需要反抗者信念堅定.當環境已經具備,那剩下的大可以解釋為兩類:筆與劍。
沉烺不曾執筆,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解除大家思想上對王權的畏懼,大殿之上的對罵撒潑,審判廳上的陰陽怪氣,一字一句都是他對天宮秩序的批判和諷刺。
有時候也得謝謝華燁,若非他無數次強調先知是不會出錯的存在,沉烺的反抗也不會引起那么多人的思考,凱莎的宣講和招攬也不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取得超乎預計的成功。
凱莎側首以目光描繪沉烺的側顏,她一直有一個小小的私心,一個想問出口又覺得矯情的問題:當年先知內心選中的那柄撕碎天宮的劍——是她嗎?
沉烺被凱莎的目光盯得發毛,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扭過去,尷尬的望著對方:“我是認真的,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是那樣色令智昏的人。”
聽到沉烺的話,凱莎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既是無奈又覺得對方可愛。
在未近距離觀察沉烺前,凱莎在面對這句話大概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作為男天使的沉烺或許會沉溺于情色和權力,但作為先知的他絕不可能容忍自己墮落。
在經過多年觀察后,現在的凱莎聽到這句話只覺得想笑,沉烺當然不是色令智昏的人,這跟是不是先知沒有關系,本性而已。
“先知大人這樣讓我覺得您真的需要進行社會化訓練了,現在就已經跟不上小天使的思維,未來可怎么辦啊。”
沉烺反應過來凱莎只是想逗他,頓時瞇起眼來附和著:“對啊,叔叔老了,請漂亮的小女孩給叔叔多一些包容吧,畢竟歲數大了,受不得驚——”
最后一個字直接沒了音,凱莎溫柔一笑:“怎么了?為什么不把話說完呢?”
被捏住肩膀的沉烺:嘖,玩不起的女人。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