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你突然這么急的把我喊來有什么事?”涼冰坐在死歌書院的待客廳漫不經心的看著心事重重的卡爾。
“神圣凱莎很快就要來拜訪了。”
“喲,你和華燁之間的交易被她發現了?不應該啊,凱莎那個碧池要是早知道不會留到現在,最近你也沒讓華燁做什么手腳,除非是沉烺?”
卡爾嘆口氣:“我有準備這事瞞不住先知,但沒想到他不過和華燁才見了一面,就幾句話的功夫事情就敗露了。”
涼冰略有驚訝,但發生在沉烺身上也在情理之中,她不了解沉烺,也不知道沉烺到底有多少能耐,可只要他在,涼冰就總覺得任何陰謀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樣說或許有些偏頗,畢竟沉烺從不用眼睛去關注什么,可也正因如此涼冰才畏懼他,沉烺什么都不做,什么也都不關注,可偏偏每次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端著一張笑臉,平靜的望著自己。
沉烺不曾干擾過她的研究,也不曾否決過她的學說和判斷,涼冰最初和他提起關于終極恐懼的學說時,對方只是無奈一笑。
‘伱終于還是研究到這了啊。’
這是沉烺聽過她的匯報后的第一句話,他的眼中沒有否決亦沒有支持,只是平靜的望著自己,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涼冰也曾嘗試從沉烺口中獲取答案,然而對方只是笑著說:‘如果我能在形體戰爭中安全的活下來,那你的研究便可以順風順水,如若不能,我覺得你還是先學習如何收斂自己的傲氣與鋒芒吧。’
那時的涼冰只以為沉烺是不知道答案才如此敷衍,現在幾萬年過去,很多事情都已經成了這句話的佐證,沉烺是對的。
在最初提出終極恐懼學說時,凱莎對此只是嗤之以鼻,她不認可卻也不反對,因為沉烺對此的態度是無視。
涼冰聽鶴熙提起過,凱莎有意直接否決掉這一學說,但沉烺表示可以放任。
‘陛下,您說過我是天使的先知,以我的視角看來,這一學說留不留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從您的視角來說,我建議您放手讓涼冰去做。’
凱莎蹙眉,她相信沉烺但還是不愿松口:‘我能知道為什么嗎?’
‘涼冰是您的親妹妹,她的脾性如何您是最清楚的。’
凱莎眸子一暗,有些不可置信:‘先知覺得涼冰會因為這件事背叛我?’
沉烺搖頭,面上的笑意不改,他直言警告:‘您看淺了,不是背叛,是不死不休。’
自那次談話后,凱莎也不知是礙于沉烺的面子,還是想維系姐妹情誼,雖然公開發起了對這一學說真實性的質疑,但實際還是允許她和卡爾繼續研究的,直到沉烺受創昏睡,一切都不復從前了。
沉烺一倒,凱莎就好像成了無頭的蒼蠅,慌得要死,她不再像過去那樣運籌帷幄,逐漸變得極端且固執。
最終終極恐懼的學說被封閉,與超神學院的合作也被中斷,她和凱莎的姐妹情分走到了末路,先知沉烺預言的結局到底是一一應驗了。
卡爾看著涼冰望著對面的墻壁發呆,他尋著對方的視線瞧去,瞬間了然了她的心情。
墻壁上掛著的正是她親手繪制的身穿先知服的沉烺,潔白的先知服厚重且寬大,它將沉烺的身形近乎完全掩去,而其頭上戴著的繡著金色符文的頭盔更是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視線。
卡爾與沉烺近距離接觸過,他知道沉烺的模樣,但也因為如此,他更希望沉烺能夠穿著這一身來與他會面,畢竟被一雙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盯著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