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惜花錢做了加急的掛號信,把傅明彥的信箋,還有從照相館里加急洗出來的照片一起郵寄了出去。
五日以后,顧葑在辦公室里寫材料的時候,就看到了后勤部的工作人員來送信。
“顧司長,你女兒的掛號信。”
顧葑接過了信,在后勤部跑腿的小干事拿著的簽收本上簽了字。
小干事看著信就知道是顧司長女兒來信了,就有點好奇,這一次的信箋咋這么厚。
心中有疑問,小干事也不會去問的,每次顧司長收到了女兒的信箋,簽字都要飛起來了,一心只掛著女兒的信。
想想也是,顧司長的女兒本來已經考上了市政府的工作,偏偏被人舉報了,說是不積極響應政策,只能夠下鄉。
年輕又漂亮的女兒下了鄉,又因為是被舉報下鄉的,還不能去離首都近的村子,只能夠去外省的村子,也難怪顧司長擔心了。
小干事也不打攪顧司長看信,把簽收本夾在胳膊下,“顧司長,不打攪你看信了。”
說完后,小干事還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手里的文件不急,反而是顧葑想著女兒上次說了,下次把稿子郵過來的時候,會捎帶傅明彥的照片。
顧葑可太想知道,這個農村小子長什么模樣了,立即把信給拆開了。
剛打開信往辦公桌一倒,一疊用線固定好的稿件,還有一封薄薄的信箋,以及黑白照片就掉了出來。
這年頭辦公室的桌子都刷著紅漆,為了保護漆面、延長桌子的壽命,都會用一層約半厘米厚的玻璃壓在桌面上。
硬質的卡片從光滑的玻璃桌面上滑落。顧葑連忙彎腰把這張照片撿了起來。
一入眼首先看的是笑靨如花的閨女,緊接著顧葑看向她身邊的男人。
小伙子眼中帶著笑意,雖然是坐著就比顧玉惜高一個頭,個子肯定是不矮的。
傅明彥的五官輪廓分明,有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鼻梁挺直,嘴唇不厚不薄。
要是這女兒不是自家閨女,顧葑得稱贊一句郎才女貌,但是看著梳雙麻花笑得這么開心,模樣中正的小伙子讓顧葑氣不順,就是這個小子把他的掌上明珠魂都給勾走了?!
顧葑氣不順,咬了牙把照片給扣了下去,重新裝回到了信封里。
顧葑平心靜氣以后,又看了女兒的信,內容很是簡單,寫了合照是他們夫妻兩人的照片,已經和丈夫說好了,會一起參加高考云云。
已經裝訂好的稿件是傅明彥所寫的稿子,讓父親去找相熟的出版社投稿以后說一聲,要是退稿了,麻煩也給出詳細的退稿意見,原稿也收好,如果要是退稿了,給村子那邊打電話,溝通一下看是稿件是否需要修改,還是直接投出去。
顧葑看完了女兒的信箋,本來應該看傅明彥的稿子的。
只是打開稿子后,顧葑什么都看不下去。
顧葑只覺得傅明彥的字剛勁有力,字板正又不失飄逸,是一手好字,但是內容他著實是看不下去。
一看著字,就想到了笑顏如花的女兒,還有模樣中正的小青年。
那張黑白合影不停在眼前飄,顧葑哪兒看得下去這個小說。
顧葑揉了揉眉心,看不下去就不看了。
他記下了書名、筆名,把信用他們辦公室的黃色信封裝好,準備中午的時候,直接去出版社。
·
加急把手中的文件擬出初稿,公文包里放著稿子,還有那個厚重的信封,顧葑在出了政府大樓以后,右邊拐個彎往北京人民出版社方向去了。
到了出版社的鐵柵欄處,顧葑把自己的工作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