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歲歲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人。
“顧叔叔,你為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顧葑抬起眼看著昔日里疼愛的小姑娘,語氣是痛心疾首。
秦歲歲的心不停地往下墜。
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動作讓人舉報讓顧玉惜下鄉的事情。
顧玉惜去下鄉了,這個工作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現在逼著她去西部,就是顧家的手筆吧,她不愿意去西部,就要回那個紡織廠?
秦歲歲意識到顧家就是讓自己回紡織廠,胸膛不斷起伏,眼珠子慢慢爬滿了血絲。
這就是她想要嫁得好的原因,要不然顧家伸出一根手指,就這樣輕飄飄地碾壓下來,她就像是如來手中的孫猴子,被輕輕一彈,回歸到了原位。
“我做了什么?”秦歲歲開口了,她的聲音沙啞。
“我就是在別人面前說了說酸話,有人非要去舉報,我能有什么辦法?這能算是我的錯嗎?”
“再說了,舉報為什么能成立?就是因為她沒有積極響應下鄉,大哥去了部隊,輪到她還想去政府里工作,這和國家的政策宣傳不符合。”
在秦歲歲說這句話以前,顧葑都不愿意相信秦歲歲設計舉報顧玉惜。
現在秦歲歲說了這話,顧葑終于承認了一個事實——
這個被養在顧家很多年的女孩子真的不行,小時候就人品不行,長大了依然不行,只是學會了隱藏,真的就是個低劣的人。
顧葑不說話,在煙霧繚繞里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拿起了煙,狠狠抽了一口。
顧葑沒有煙癮,但是秦歲歲實在讓他難受了,肺腑之間充斥著煙,才讓他好受一些。
這樣的舉動反而讓秦歲歲斗志昂揚,覺自己說到了對方的痛處。
“叔叔,你總說一視同仁,6歲的生日,玉惜有一個生日禮物是斗雞杯,是個很難得的文物。”
“十二歲的生日,玉惜拿到是一對雨過天晴的小梅瓶,也是很難得的文物對不對?”
“還有十八歲的時候,玉惜的生日禮物是一大塊兒龍涎香。”
“其他不是那么慎重的生日,她也都會有小元寶!”
“可我有得是什么?是鋼筆、是本子,是衣服,就連在家里請同學來玩都不可以。”
顧葑愕然,顧玉惜的這些生日禮物那都是裴家準備的。
他岳父是中醫世家,因為家庭里沒有人出國留學,加上在抗戰里做過卓越的貢獻,還救過相關的領導人,在動蕩的十年里不曾遭遇過什么,這些傳承也可以留給小輩。
“那都是她的姥爺給她的。”顧葑語氣不可思議,“是裴家的東西,我不也盡力給你增加了一份生日禮物嗎?”
顧葑另外準備的禮物都是從華僑商店買的,但是那些東西和顧玉惜的禮物都比不了。
此時秦歲歲沒說話,但是表情顯露出來,當時她快快樂樂收下禮物,其實一直是心中不平衡的。
“禮物是顧叔叔的心意,我知道的。”秦歲歲說道,“但是我沒想到,同樣是高中畢業的工作,為什么我去了棉紡廠,玉惜去的是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