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傅明彥閑暇的時候劈了很多的柴,一個冬天的柴火是足夠的,不過為了節約,還是在堂屋里生了熱騰騰的火,家里人都聚在堂屋取暖。
嗑瓜子的聲音響起,傅明彥正好思路有些卡頓,也就停下來看了一眼嗑瓜子的何萍萍。
傅新燕喜歡吃瓜子,又不喜歡嗑瓜子,所以何萍萍就把瓜子給磕好,攢個兩三天,攢出來幾大捧瓜子仁,再給送過去。
傅明彥心中盤算著何萍萍最后在家的日子。
上輩子李家就是大雪以后過來的,李巖摔斷了腿,李家騰不出手來,就讓何萍萍過去伺候。
到時候就是最好的撮合何萍萍做李家媳婦的時候了。
等到何萍萍重新做了李家媳婦,何萍萍離開,嫁人的傅新燕也不必再回來,小家真切地清爽下來。
傅明彥無心寫大綱,干脆就想起來了解決何萍萍之后的事情。
努力寫小說賺稿費,賺錢買房子,買了房子就可以讓父親投奔過來落戶,一家人在北京齊聚。
產權分明的房子都可以買,北京的房子買了躺著就可以賺錢……
“嫂子郵遞員張哥來了,他喊你出去,說是有話要說。”傅明珠探頭探腦說道。
“來了。”顧玉惜站起來。
屋子里塞得滿滿當當,熱氣也足,顧玉惜的上身只穿了針織毛衣,聽到了傅明珠喊她,穿上了厚棉襖準備出去。
“帽子也帶上。”傅明彥站了起來,順手拿上了帽子,還整理了一下帽子的邊。
這針織帽放在幾十年后也一點都落伍,老太太這針織技術厲害得很,審美也不錯,桃紅色和白色拼湊,最上面做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蓬松毛球,兩邊有左右包住耳朵的小設計。
顧玉惜還想拒絕,傅明彥已經把這頂桃紅色針織帽給顧玉惜帶上了,還把邊緣整理了一下,確保顧玉惜的兩只耳朵都被包裹住。
北京的天氣其實比江川省的氣溫更低,但是顧玉惜家的條件好,家里頭是有暖氣的,顧玉惜明顯不適應這里的冬天,剛下第一場雪就凍得發發燒,耳朵上還生了凍瘡。
傅明彥給她上凍瘡膏的時候不由得感慨,不管怎么說,傅家現在的條件比知青點好得多,去年的顧玉惜也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
走到風雪之中,顧玉惜打了一個寒顫。
小張對著顧玉惜說道:“我早晨去縣政府的時候,后勤部的丁姐說,您的父親給您打電話了,讓告訴您好消息,您的妹妹被第一志愿錄取了,北京師范大學。顧知青,恭喜恭喜啊。”
傅明珠的心臟砰砰直跳,顧家這邊只有顧葑一支,顧玉惜只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至于母親那邊的裴家,顧玉惜說過有個表姐,但是沒有表妹。
所以郵遞員口中的這個妹妹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傅明珠其實出了考場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考得不錯,但是她到底有些內容沒學到,感覺回答的淺白了一點,心中有些淺淺的焦躁,一會兒覺得自己考上的概率很大,一會兒又覺得那么多人報考,憑什么自己就可以考上?
能不能考上北京的大學,她心里頭也摸不準,現在知道了自己考上了北京師范大學,長睫一扇,眼淚掉了下來。
顧玉惜其實在填報志愿的時候猶豫了的,她可以選擇本省的大學,本省有很多的好學校,可以距離家近一點,就好像她原本也應該出于這個目的報考大學。
最終她還是決定把志愿填報在北京,這里是全國的文化中心、政治中心,她喜歡這個城市,更因為這里有哥哥嫂嫂,她想要離哥哥嫂嫂更近一點。
現在知道真正被北京師范大學錄取,傅明珠落淚,感覺好像失去了什么,那種悵然的感覺她忽略掉以后就是由衷的高興。
北京師范大學是她理想之中的學校,她最喜歡的老師就有理想去這所學校,她才十六歲,就可以擺脫掉被安排相親、嫁人的命運,作為女大學生,她會有一個光明璀璨的未來。
顧玉惜把五毛錢給了小張,側過頭就看到了傅明珠激動的落淚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