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全國的文學愛好者給我們出版社投稿,一個月少說也是幾百份稿子,編輯從這中間找到最頂尖的一批稿子刊登到雜志上,怎么可能會把不優秀的作品放到雜志上,還放到第一的位置?”
“大妹子,現在才剛恢復大學,哪兒來的什么大學生?這個人肯定是沒眼光,胡說的。我自己看不懂文章的好壞,反正我能看出來第一是個好故事。”
林奶奶:“是咱們胡同里去年參加了高考,今年要去北大念書的一個大學生。”
“就算是北大,也不一定懂文學。”大爺擺擺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妹子,你放心,信我放得好好的,等到周一編輯部上班,我就給送過去,讓他們轉交給作者問潭。這個作者我也記住了。”
林奶奶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了,她今天進城不光是為了送信,也是為了買東西。
她女兒從部隊上給她郵寄了工業券,讓她去買一臺收音機。
出版社的守門大爺還以為林奶奶這樣送信的只是一個偶然,卻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天又見到了兩個在寒風之中來送信的老太太。
其中一個老太太甚至應當是裹了小腳,走路搖搖晃晃的,說話很是文氣,信封上面的字甚至還是毛筆字,毛筆字娟秀是簪花小楷。
“麻煩幫我轉交給編輯部,讓編輯部轉交給作者問潭。”
這位裹腳的老太太沒和守門大爺說什么話,晃動著身體走出了安保室,她上了一輛小汽車。
保安室的大爺捏了一下信封,這信封的厚度不亞于早晨的信封,他把信放到了抽屜里。
等到周一上班時間,保安室的大爺一共把三十封信給了編輯部,這里面有五封信沒有貼信封,是寫信人親自送來的,剩下二十五封信都是郵遞員送來的。
保安大爺不由得咋舌不已,他在出版社看大門這么長時間了,第一次看到有作者在雜志剛刊登沒有一周的情況下來這么多信的。
想到了《妻妾滿堂》的落筆點,大爺又覺得正常,這樣一批人被忽視,她們的苦難無人知曉,而現在有人寫了出來,讓這些人共鳴了。
因為正好隔壁的人民出版社的信也累積了一些,這三十封信于是就放在了箱子的最上層,在傍晚一起送到了顧家里。
傅明彥在書房里用小刀拆信,首先拆開的就是小腳老太太的信。
信里只有薄薄一張紙,剩下的都是錢。
“這么多錢?”顧玉惜在旁邊不由得驚嘆出聲,“有多少?”
傅明彥數了數,他收到了有史以來最大面額的打賞。
信封里是足足六十張的大團結,還有一張電視機券。
大爺以為會有厚重的信,其實信只有一張紙。
簪花小楷是豎著寫的。
“問潭作者你好,感謝寫出《妻妾滿堂》這樣的故事,一些錢財呈上不成敬意,望君筆下生輝,多出佳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