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在這里。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落地。
我本來打算走過去,但臨腳一晃,又想到什么,覺得現在走過去并不是最妥當的行為,于是又把腳收回。
安靜駐足在原地,就這么隔著一段距離,陪著他,看著他。
如果可以,他肯定巴不得自己有一雙能穿過土堆洞視里頭的本事。
但他又是最不想破壞關于他兒子一切的那個。
我不知他在時間的年歲中把這個事兒愈合了多少,但作為一個當媽的角度來看,他應該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直到他合上眼的那一刻,肯定都會最后拿出來想一想。
我兩只手拄著木棍,木棍不斷被我抓得更緊,更緊了一些。
沒一會兒我又看到他原地站起來,為了避免和他正面相對,不打破他現在有的情緒,我趕緊找了一個樹干,躲在背后。
我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響。
這聲音還很遠,應該不是他走過來。差不多時我悄悄把頭伸出去,這才看見他彎著腰弓著背,在仔細的打理土堆上那些草、樹枝以及其他的一些小東西。
他做的很細致,不出一會兒就發現這一座矮矮的小土堆與剛剛我第一眼看到時又不一樣了。
現在更干凈,更規整。
在某一個稍微更矮的角落,他單膝跪在地上,把垮下來的土和石頭重新壘在一塊。很快那一處看起來有些突兀的地方,終于和別的地方一起合成一個整體,變得均勻了。
最后那一塊石頭,他捏在手中好久好久,很久都不愿意放下去,不知是情緒太重了,還是在做告別。
不多時,我感覺有人往這個方向走來了。應該是李小開找來幫我們的。
人都找到了,我覺得沒必要再多此一舉。所以率先往回走,提前和找來的那兩個人會合。
“你是?”
“你們是李小開找過來的嗎?”
兩人點頭:“我們剛剛在下邊沒找到人,電話也打不通,索性就走進來了,幸好。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應該差不多快完事兒了,要不我們先走吧,到
我說。
王浩的情緒很重,但他同樣也是一個拿得起事兒的人。
往往這種人在他犯情緒的時候,我們應該給他更多的私人空間,因為他不想別人窺探,不想別人知道,不想打擾麻煩別人更不想被人打擾。
大家都是成年人,聽得懂我話里的意思。換個角度考慮,覺得我說的可行。
于是我們三個率先下山。
然而王浩這邊倒是沒什么問題,我們在下山的途中卻遇到了我最害怕的蛇。
當時腿都嚇軟了。
一聲驚叫被我堵在嗓子口。
一來,我是想到現在王浩跟我們還不算遠,我要是發出太大的聲音,他肯定聽得到,我不想打擾他。
二來,這種事兒就應該安靜處理,不然反而引起蛇的注意。
再者我身旁還有兩個成年男人呢!
我用木棍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