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撫我的臉,神色跟剛剛開玩笑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同,看不出喜憂,卻沒有剛剛那么輕松。
他在認真的問我。
“他們都去城里了,這兩個月,我對你的關心確實很不夠。我原本,我原本想的是這次回來你可能會發脾氣什么的,沒想到,現在的你好像又變了一些。
當然有可能是我…”
“是你把我想的太自私了?”
“沒有。”他的手滑落下來抓住我一只手,再和我對視,這次帶了一點笑,但也不至于燦爛的程度:“不是自私。非要說的話,應該是一種生活的態度吧。你有你的態度,你可以和別人不一樣。你有資格保全自己,咱們是對等的關系,所以談不上什么自不自私。
我是怕這樣會讓你難過。”
我的心……在被他這樣說了之后,好像又被重新敷上一層效果特別明顯的良藥。
他說的沒毛病。
我確實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可以說和他剛開始那一段時間,在我發現他確實不錯的那段時間,甚至第一次主動打電話,聽到李小開姐姐接了他的電話。
我在不知道李小開姐姐病重時,我是想爭的,我想把他爭過來。
我不是什么大好人。
我在看到很明顯的利益以及對我有優勢的東西時,我也想要,我也想奪,我想搶過來。
我不甘愿就這么躺平。
如果能給我和孩子一個更好的環境和機會,我不可能放棄。
但我發現李小開姐姐病重。
我看見王浩在我和她之間努力做出來的平衡。
我看到他對家庭和張健的不同之處。看到他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感。
后來張健借高利貸,我們的婚姻捆綁的關系帶來的生活壓力和攜帶迫害。
再到陳珊為了答謝他們夫妻那一場宴會時,我親眼目睹了那個女人。我看到她對我笑,我看到她明明身體弱,卻有一種從內而外的溫和力量。
那一刻我明白,和有些人處事兒,并不需要爭奪,也不需要刀光劍影。
說白了就是同流氓就用流氓的方式。
同懂得平衡的人,就用同樣溫和的方式。
在這種相處的環境下,我不覺得把他爭出來會讓我們的生活有多大的改動,而且我也不覺得婚姻有多么好,讓人非要不可。
就保持現在的狀態挺好的。只求各自相安無事。
進一步退一步都會擾亂現在的平衡。我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承受得起。
我們不要把時間放在內斗上。
他現在還關心我心里會難過,聽他這么說我就已經覺得值了。
如果他不提,這個事兒都被我壓在心底,早就記不起了。
所以再被他關心的提起時,有心動也有委屈。但更釋然了。
“有一點點吧。”我說:“如果你剛剛不說的話,可能都會被我忘了。”
小平和李小開去貴陽發展,而我作為他的……一個女人,卻還要守在鎮上。
這事兒換個人或許早就已經炸了。
早就問憑什么了?
但我的重心不在這兒,我的重心在于穩,而不是爭。
他和李小開家里的關系好,并不影響我和他以后的關系。反倒是關系好能把局面穩下來,如果以后我們能走到一塊,能得到認可和祝福的機率就越大。
再者,無論是李小開還是小平,在我們生命中他們都算得上是我們彼此一個重要的人。
我沒什么必要見不得他們好。
只有他們好了,只有他們能把自己的生活穩下來,最起碼以后他們兩個不會向我們伸手,不會跟我們借。
這不是挺好的嗎?漫長的時光中,總有人的機會比我們好,有人的命運比我們好。如果非要每個人都去做比較,日子怎么過?
如果老天爺賜予我們的那點智商和情商,最后都要利用在身邊的人身上,那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你搞我,我也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