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忍住問:“現在怎么樣?更嚴重了還是舒服一點了?是胃疼還是腸道不舒服?”
我說:“你剛剛還喝了這么多酒,你應該早點說,讓我喝就行的,你和那個龍哥這么熟悉,即便不喝酒他也不會……”
他突然低頭,在我一個不注意時噙住我的唇。那一剎那,我覺得時間全都靜止了。我整個人都緊繃繃的,但很快被他軟化。
甚至都沒有去想前面那個門童會不會發現。
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我聽到他呼吸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旁,而我靠在他的胸膛。這么清晰而又律動很快的心跳,他寬闊的懷抱,他溫暖的身體,全都毫無保留的包裹著我,護著我。
我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胃部。
但又不敢用力,只能輕輕的放在上頭,我在他懷中悄悄問:“是這兒嗎?”
但這話說出口,我又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好,剛剛我說到一半,我們兩人突然就沒話聲。我怕人家亂想,于是又重新說:“是這兒疼嗎?”
他點點頭。
然后又說:“沒事。”
“我看到你拿了藥,你吃了嗎?”
“本來想吃,但是想著很快這個局就散了,又想到喝了酒,就沒吃。”
聽到這兒我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該嘆口氣。
但好在醫院到了。
王浩讓他找個位置停好,給了他100塊錢,讓他自己打車回去。
他屁顛屁顛走了。
就這么兩三公里的距離,賺一百塊,換我我也樂意。
“怎么?走啊。”
“嗯,這就送你去。”
我在他的指引下領著他進了省醫。盡管現在已經是凌晨,卻還是有人在排隊。醫院的生意自打我記事兒開始就從來沒有蕭條過,城里的更擁擠,因為同時匯聚全省各個地方的病人。
我讓他在長凳坐著,我去跑。某個時刻回頭一看,他歪靠在墻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眼休息。
這個男人……
我的心又開始毛刺刺的發疼。于是前面有人排隊也被我吼了。
那個人還不依:“我們這么大年紀,你們讓讓我們怎么了?我們站都站不穩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能將就一下,難道你們不應該尊老愛幼嗎?”
聽起來還是一個有學問的老年人。
“你要是站不動就叫你們家里年輕人過來,讓他們幫你跑。我們也是幫家里的老年人排隊的,我要是讓你,那我家的老年人怎么辦?”
于是一開始傾向于老人的那些人聽到這兒風聲又變了:“是啊,大家都不容易,人家也是幫老年人。實在不行就讓你家里人來吧,別插隊了,我們也排了很久。”
那個老年人惡狠狠的瞪我兩眼,只能站到后頭去。
我再扭頭看,王浩已經睜眼了。估計剛剛被這動靜吵醒,但他可能很不舒服,所以沒過來,就坐得遠遠的和我眼神對視。
終于輪到我們。
把這邊搞完,我趕緊帶他到門診部。
醫生說:“真是出息了,你們這么大人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胃不舒服還敢喝酒!現在用藥都不好用,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個個的!”
醫生和老師在人的心中是同等分量,無論是誰到他們面前都只有聽著的份兒,不敢反駁。王浩和我也一樣。
最后醫生開了藥,先打吊瓶兒止疼,王浩安靜受著。
我去倒熱水回來,他就喝了一口。
他讓我坐下陪他。
我把肩膀斜揚過去:“靠著睡會兒吧。”
他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傾著身子靠過來,而我靠在墻上。
他抓著我的手,虎口輕輕摩擦著我,某一刻冷不丁的開口:“一會兒李小開過來照顧我,你回去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