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倉庫的出庫數據。
我看到好多被積壓賣不出去的貨,最后都只能選擇銷毀。
我看到主管被上級責備,看到他們承受著臉上不會露出來的壓力。
看到王浩面對天災人禍,看到他好不容易打的翻身仗,最后還被老天爺橫插一腳,被擋了一下而摔了一大跤。
可他依舊堅持自己,堅持不變原材料,堅持為商家提供最好的產品。
看到他節衣縮食。
我甚至知道他把車子開到一個有優惠的加油站加油。
就為了滿兩百減三十的活動而多繞5公里。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記在心頭,我都看在眼里。大家都走得不容易,誰都知道往生意場上砸錢就有可能收不回來。
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面臨這樣的風險和焦慮。
然而風險和機遇并存。
我想,我也可以試一試。
“兩個孩子你打算怎么辦?”
他再問:“準備帶回去?帶到鎮上?還是繼續留在這兒?”
這也是我在想的問題。
想要把豆腐乳和臭豆腐銷出去,想賣的好,那我真不相信他們。即便老龍給我機會,但超市那些員工不一定推銷我的產品,而且說難聽一點,指不定這其中也有其他廠家安排在里頭幫忙銷售的人。
退一萬步說,那些產品牌子早就已經打出去,大家心里好像刻上烙印了一樣。就像我去買花露水也只認準六神。這是一個道理。
所以銷售這一塊一定是由我自己把關。
至于生產線,我相信蔡鳶,只要把錢給到位,只要把所有的經驗全都交給她,她應該不會讓我失望。
我們兵分兩路。
孩子在鎮上消費自然少不了,但對比生意上要砸出去的錢,孩子的消費還真不是一個檔次。就像王浩說的那樣,干生意都能有,也就不缺孩子這一點。
只要能讓他們在城里讀書,只要有這么一個名額,我不怕多砸點錢,我要讓他們在我力所能及時想看就能看上一眼。讓他們隔我近一點。
這個事兒我就得開口問他了,我搬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挨他近一些。
“王浩,你有辦法把他們轉到這邊讀書是不是?”我抓著他衣袖輕輕扯了扯,辦公室沒別人,只有我們兩個,但平常我和他單獨在這兒時也保持著分寸,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兒對他露出這種依賴的舉動和神情來。
我說:“我想讓他們離我近一點,對于未來的發展趨勢,我大概設想過。我回去的這一段時間,會把蔡鳶帶動起來,再找幾個小工,先完整生產線。
我會盡快回來的,雖然我對我的產品質量自信,但我想把控銷售這一塊。
其他人我不放心,所以我自己的重心一定會放在貴陽,只有他們兩個在這兒讀書才是生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唯有這樣我才能安心工作。
你幫我想個辦法好不好?”
我問了這邊人,我打聽過,給孩子找托管所這種事兒輕而易舉,有錢就行,但是想讓孩子就地讀書,有學籍,是需要名額的。按他們的話來說首先你得有一套學區房,證明你是這個地區的人,那你就可以讀相應的學校。從幼兒園一直到小學初中高中,都在這一塊區域直升。
可現在我哪有房子?
就連我住的那套房子都不知道是不是王浩本人的。那天我趁著一次吃早餐時問過,地段不錯,所以租房的人是不能有讀書學籍的,只能是買房的人才有名額。
但最近忙起來我和他都沒碰面,也就沒提這個事。
“我知道麻煩你的事兒已經夠多了,你就跟我通個關系,如果需要錢或者請人吃飯什么的,我來出就……”
他眼睛一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