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一般不會放這種狠話,除非真逼急了。
回顧以前,一般站在家人面前向外人放這種狠話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無論是以前的娘家還是后來和張健組成的這個小家。
我還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一個遠房姨媽為了炫耀自己條件不錯,嫁了一個好男人,生了一個學習好的孩子,提了一箱破牛奶上門,仿佛是珍藏的什么高貴玉瓊漿液似的,陰陽怪氣的說我媽“哎喲,你就是賢惠,能干,不像我們啥都不會,只能請保姆幫忙”,總之各種把我媽踩的一文不值。
我站出來替她說話,非但沒有得到理解,我媽反而任由那個遠房姨媽說我不懂事。
后來和張健結婚后。在村里也總是能碰到奇葩,比如有一個大娘,仗著自己歲數大,總是喜歡把土坎兒過道挖到她家土地那邊。我好言好語相勸多次,換來她變本加厲。于是她挖我也挖,反正一鬧大家都以她年齡大為由,總讓我讓著。那就干脆把路挖斷,讓大家跟著一塊痛一痛就明白寬他人之肚是什么感覺。
后來村長出面,張健非但沒有站在我這頭,還讓我別太無理取鬧,顯得他丟人。
呵。
如果沒有我把那些東西護著,他連吃的菜都沒有,有什么資格覺得一個力保自己土地的人丟臉?
只是我在前面沖鋒陷陣習慣了,一下子有他在背后撐腰心里的感動自是無以言喻。
我更貼近他一些,恨不得能將自己完整地融入到他的骨髓中,徹底和他融合在一起才好。
說到底他就是一個護短的人,和我是一樣的。
而只有我這種護短的才更明白他這份情多難得、多可貴。
“其實,這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在他懷里翻了個身,雙手用力抱著他,仰著頭用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的下巴。
“如果有人欺負你,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和他拼命。就算結局是死,我也絕不后退、絕不后悔!”
我就像是在說一個故事,而不是一個人在對另外一個人表達自己的態度或是發誓。
真正的意愿是輕易的表達。
是由內而外的輕松。
而并非像上刀山下火海那么沉重。
他把我的頭摁進他胸懷,在我發頂親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記著。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就第一時間跟你告狀,讓你幫我出氣。”
我失笑。
“睡覺吧。晚安!”
“晚安!”
可我們兩個即便互道晚安,卻還像兩個話窟窿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繼續說著。
我說:“為什么你這么暖?馬上就要開始數九了,貴陽寒風呼呼的,為什么你還這么熱?”
在貴州,尤其是山區地帶,溫差很大。
通常山上和山下是兩個溫度。
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海拔本身就高,即便開著空調我也覺得冷。所以他還沒來時,我自己洗澡都把洗手間所有的暖風浴霸開著。
房間的空調也開到最大。
后來又有吹風機的暖風。再后來他進來了,把他溫度傳給我,也就沒覺得冷。
然而停戰一直到現在……才感覺到在他身邊和自己待著時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
“你還想?”
“嗯?想什么?”
他把我的手抓過去,我一下恍然大悟。卻抽不回來。
神色有點迷離的看著他:“這就是你溫度的起源?”
“嗯,可以這么說。”
我靈機一動,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跟他瞎扯起來:“那這么說……新聞上那些去變性的是不是因為體溫不夠或者體溫太高,所以想改變?”
“我不想變,所以我不知道他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問錯人了。”
我“嘁”了一聲,然后繼續:“唉,你說如果我也去動個手術,會不會就像你一樣不怕冷了?”
他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
“干嘛?疼~~”
“還知道疼就好,就怕你不知道疼。有老子在你怕什么冷?把你這些有的沒的念頭趕緊給我打消,不然把你揍的爹媽都不認識!”
“……以前怎么沒覺得你這么殘暴?”
“現在認識也不晚。不準再想這些有的沒的,聽到沒有?!”
“那你又不是天天都在我身邊,你怎么知道怕冷的人冬季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