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嘈雜的驚呼聲,福錦園內的摩天大樓像是被老天爺抹了一層厚厚的草莓果醬,伴隨“草莓果醬”翻涌滑落,七棟摩天大樓連同游泳池、體育館、休閑中心等配套設施,變得越來越小,最終被“草莓果醬”徹底腐蝕,什么也沒留下。
地面平整,一片殷紅。
沒有任何生物從中逃脫。
也沒有一塊混凝土留下。
一切發生的很快,全程不到三十秒,就像一個蠟燭被瞬間從頭燒到了底,連蠟油都沒有留下。
空氣安靜。
安雅剛開始臉上還有笑意,慢慢的就笑不出來了。
那七位從她手中篡權并將親朋好友全都般進福錦園的部長,被團滅了,包括……小孩。
蘇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面色復雜。
“小姑……”
安雅頓了下,反而說起不相干的另一件事:“小菲,你母親曾經是全聯邦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對吧?”
“嗯。”蘇菲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她有強迫過你學過音樂嗎?”
“沒有,媽媽說她尊重我的愛好和選擇。”
“我聽說嫂子以前開過聲樂培訓課?收入怎么樣?”
“應該還不錯吧,我記得當時媽媽的班上只有兩個學生,每星期也只上三個小時的課,但媽媽那年給我發了一萬的壓歲錢,后來爸爸調任,媽媽就沒有繼續再繼續開班。”
“那兩個學生的學習成果如何?”
“唔……感覺很一般。”
“還不如你對吧?”
“嗯。”
安雅懶懶倚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同樣的老師,你24小時和嫂子在一起,哪怕沒有刻意學習也會在嫂子的耳濡目染之下被動的吸收知識,比如日常的聲樂練習、發聲方式、正確的吊嗓子方法、氣息運用、節奏韻律、嗓子保養、專業樂理常識,而其他人,需要花費高昂補課費每星期也只能和老師待三個小時。
你習以為常的東西,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哪怕全家人不吃不喝也湊不出來高昂的補課費。
就像生長在福錦園里的小孩。
他們享受自己父母給予的最優質成長條件,談吐、儀態、社交、食物、衣服、老師,從剛生下來就有人愿意用嘴為其接尿,傭人統一跪式服務,前后呼應,要什么有什么,沒有任何煩惱。
對。
小孩是沒有錯。
但每個孩子的父母都會嘴上掛著‘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哪怕為他們賺錢的父母沒了,他們只會遺憾自己家道中落,而不是去反思自己曾經擁有的東西是父母從其他小孩骨髓里吸來的。
但其父母耳濡目染的處世哲學、富養出來的談吐見識、對世界底層邏輯的認知,這些是普通人窮極一生、花重金報班也不一定能理解的東西。
這對普通人的小孩公平嗎?
人生就像是一場越野賽,大家起點都一樣,普通人竭盡全力也最多只能為自己的孩子買雙跑鞋,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他們不但坐在父母提供的越野車上,還知道許多內部的近路,甚至有人坐的是火箭,在裁判剛開始吹哨就竄到了終點。
家境普通的孩子一輩子嘔心瀝血、任勞任怨,也只能在權貴和富商們的故意制定的迷霧里打轉,能活著到終點的寥寥無幾。”
蘇菲咬唇。
小姑說的沒有錯。
就像一個中英混血兒根本不用去報英語補習班。
可是……
“爸爸他——”
“你想說你爸爸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下來的那些孩子?”安雅將頭扭向窗外,輕聲道:“那你知不知道,在詭異入侵的第二天,有103個和你當時年齡一樣大的學生,被……”
頓了下。
安雅發出一聲嘆息:“當時學生們之中出現的能力者越來越多,或是好奇或是炫耀的肆意使用能力,嚇得普通民眾連連報警。
你爸爸親口指揮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挨個上門,請那些活下來的學生們聚集到體育場。
如果是單純的開會,其實只要給學校打個電話讓學校通知學生們就好。
但你爸爸沒有。
他要求特工們兩人一組,直接上門帶走,如果有任何反抗行為,當場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