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入眼底不肯游走。
他們說戰旗飄舞的地方,
童謠就能重新發芽——
可我的淚滴落處,
野草瘋長如灰!
我夢見家鄉的屋瓦爬滿霜,
未寄出的信在籠角蜷成團。
窗外有鳥啄食著往昔時光,
而我的名字沉在墨里,化不開。
紙鳶斷線處,
天空裂開永不結痂的痕。
終有一天紙鳶飄過城墻,
它不再認得我模樣。
翅膀下壓著褪色的符咒,
在異鄉的曬場,
靜靜風干成標本?”
剛開始輕聲哼唱,然后逐漸激昂,最后又化為憂傷流淌。
好在萬朵如今不是人,不再受制于人類聲帶極限,低音和高音都能輕松攀爬駕馭,將這首被白樸改進過的曲子完全發揮。
一曲結束。
萬朵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想回家,嗚嗚嗚……”
“你回不去了。”
“我想媽媽在每天早晨千篇一律的清粥,想學校里老師布置的試卷,想每天放學路上沖我汪汪叫的野狗,想逢年過節親戚的聚會……
明明,這些都是我以前最討厭的東西啊……嗚嗚嗚……
我后悔了,如果我不是因為執著音樂而是乖巧上完所有課,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別做夢了。”
白樸毫不留情說出真相。
“只要萬界詭域還在,只要還得靠「π」因子維持整個星球的存亡,你早晚還是會落到這個地步,這和有沒有學音樂無關,早晚都得死而已。”
“你!”萬朵臉色猙獰,眼睛流露出肉眼可見的紅色火焰:“我承認你在音樂方面很有天賦,僅僅聽了一次,就將曲子里我原本覺得不盡人意的地方修改到完美,沒有任何歌曲,能比這首歌更表達我內心的感情。
但你不該褻瀆我的家鄉!
既然你也說了,早晚都是死,那我,就成——全——你——”
轟!
剛剛組裝不到十分鐘的身體,再度崩解,化成一個個鋼琴的零部件。
琴殼、琴弦、支架、音板、琴鍵、止音器、琴槌、踏板,懸浮在空中,仿佛有靈魂般,朝白樸包裹而來,似乎要將其也改造為鋼琴的一部分。
嘩啦——
無窮無盡的血色液體憑空出現,將所有鋼琴部件包裹其中,伴隨流動的沖擊力,各個部件仿佛陷入泥沼,動彈不得。
場面陷入僵持。
白樸將人皮穿好,雙手插兜,:
“你的老家叫什么名字?”
萬朵冷哼:“五里星,怎么,你要和以前那些人一樣用我的老家來威脅我嗎?”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