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淮河沿街這一帶的住客商戶而言,這種場面最熟悉不過,哪位文采風流的大夏太子又從禁中而來,要留宿在宋鴿女史這里了。這些長身大漢,都是御前諸班直的護衛,甚至有幾個帶兵器的大內高手,為太子私會二奶站崗放哨。
柴家在百姓當中也算口碑甚好。歷代官家都是煙火味十足,大夏這幾年,也少有犯駕驚動御前之事,更不用說是行刺什么的了。這些長身大漢雖然守著宋鴿宅邸四下,可一個個都懶洋洋的,空著手的居多。
太子在里邊高樂,這些大內班直也沒多少忠勤之心,他們在外就一小堆一小堆的聊天打屁,帶班的指揮使銜武將,也都當沒看見,有時還湊上去聊兩句。大家官銜有差別,出身都差不多,算是世代將門家庭,要不然怎么能選入御前諸班直?
外間談的熱鬧,自然傳不到這小樓當中。
太子柴恒對自己的父皇非常了解,對自己看顧極嚴,絕不容許自己會見外臣。甘奉明日就將帥軍入川,再不見面,就沒有時間了。不得以只好利用宮中為準備新年之際,約發小來自己紅顏知己這里相見。
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柴恒提前來到這里等候甘奉。
此刻在小樓內,一片春意盎然,柴恒就穿了一身中單,笑盈盈的看著宋鴿在窗臺前梳著頭發。宋鴿似乎才沐浴過,白膩的肌膚泛著暈紅,臉頰也是紅撲撲的,還淺淺的出了一層香汗。秀發半濕半干,正用象牙梳子通著。看來是等頭發干了再上床。
柴恒也不怎么急色,只是看著這一副美人出浴圖,像是將這幾天的煩惱心事都完全拋在腦后,靜靜的享受著這一陣難得的兩人獨處時光。
宋鴿偶爾側頭白他一眼,柴恒都微微而笑,就是不將目光移開。眼前的女子,不知怎么的,就是讓人望而忘倦,跟她在一起,唯一感覺就是平安喜樂。在禁中,雖然有無數人討好,但總是帶著這樣或那樣的目的。宋鴿卻不抱怨,不向柴恒討要任何東西,也不利用自己身份關說一句話。唯一對柴恒顯得癡纏的時候,就是柴恒在這里興致來了,偶爾吟詞作畫,宋鴿總是賞玩不休,然后望向柴恒的目光,都滿是敬仰崇拜。
這一切都讓柴恒感覺,哪怕他不是太子,只是一個落魄書生,憑著他的文采字畫,額也可以得到宋鴿的傾心對待,這種感覺,才是最為真摯的。
更不用說宋鴿的人才氣質了,都是柴恒生平所僅見。這樣的女子把玩越久,就越沉迷其間。
戊時一刻,甘奉一身士子打扮,在小宦官的引導下走進宋鴿宅邸書房,只見柴恒正埋頭作畫,此地的主人,江南第一名妓宋鴿立在一旁觀看。他上前行禮,“微臣甘奉參見太子殿下!”
“你我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不必客氣,先坐下,稍等我片刻!”
甘奉在一旁坐下,好一會兒,柴恒作完了畫,這才放下筆笑瞇瞇道:“還記得十六年前,你我初次相見,那時候你比我矮半個頭,
(本章未完,請翻頁)
為了爭搶木馬,你把我打翻在地的情景嗎?我那時還是魏王世子,不像現在,我變成了太子,我兩反而變得生疏了。我不像你,甘家幾門都住在一起,叔伯兄弟就一二十人。而我只有一個妹妹,其實小時候非常孤單,身邊的人都帶著一副假面具。我第一次吃虧,就是你給我的,不打不相識,從哪以后,我就天天渴望和你在一起高樂。”
“是!卑職還記得殿下是到我家給我祖母賀壽,仿佛就在昨天,沒想到一轉眼就這么多年過去了。”
“可大夏的形勢卻十分的不妙,想必你也知道,江北千萬百姓慘遭殺戮,我心痛如絞,卻又無計可施,前幾年史彌簡誤國,現在賈儒又把持朝綱。父皇身體以不堪朝政重負,每月臨朝不過一兩回。前幾日曾提議讓我監國,但為賈儒所阻。此等奸佞為了擅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等來日我必殺此賊。”
“殿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