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府東廳,張三豐和甘老太君上首而坐,甘甫在下首相陪,冠軍侯夫人楊氏與幾個丫鬟婆子立在兩旁。
張三豐正在聽取小甘棠三年來的情況,只聽楊氏說道:“自從三年前滿月時起,甘棠每三五日就發燒一次,每次高燒經冷水敷其眉心,一兩個時辰就能退燒。就是睡覺不得安生,常常被噩夢驚醒。甘棠滿三月是就能說話,滿半年就能行走。早時,剛會說話的時候,其口音并不是建康本地官話,倒像是北方一帶的口音,后來才慢慢變得和我們相同。說出來的話,我們大多聽不太懂,比如‘石油’‘股票’‘網頁’之類的。白天又常常一個人獨自發呆。半年前發燒漸漸減少了次數,間隔時間越來越長。除此之外道沒什么其他狀況,身體倒也結實。”
張三豐聽完面含微笑,微微點頭道:“不礙事,把小公子叫來,我領他到園子里轉轉。”
不一會,只見一粉妝玉砌的總角小兒被一婆子領了進來。
老太君慈愛的看著小兒說道:“乖從孫,快快見過你張祖師爺爺。”
只見這小人兒一本正經的向張三豐行下大禮,口中道:“甘棠見過張祖師爺爺。張祖師爺爺有什么要交代的,甘棠洗耳恭聽。”
張三豐見他那一板一眼的小模樣,忍不住哈哈一笑,在他頭頂上輕輕拍了拍:“也沒什么好交代的,可有興趣和老道到外面走走?”
“甘棠恭聽邱爺爺教誨。”
卻說張三豐牽著甘棠小手,向后方花園走去。
臘月天氣,花園里的景色難免有些單調,一老一小踏著積雪走在花園小徑上。丘處機看到丫鬟婆子遠遠地跟著,距離并不能聽到兩人談話后道:“是不是常常睡覺的的時候做夢看到和現在不一樣的東西?現在的景象和夢里大不同,你又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哪個是夢幻?”
甘棠心頭巨震,自懂事以來,自己遇到的狀況和父母等好多人說過,他們只是說自己得了夢魔,這個狀況一直困擾著自己,一直想不明白,想多了頭就會疼。自己更是常常聽到一些人私底下說自己是傻子。這還是頭一次有人了解自己的困境。
甘棠這是遇到第一個了解自己的人,登時心里一股巨大的委屈釋放出來,放聲大哭。
張三豐蹲下輕輕拍著甘棠的后背,等甘棠哭聲盡停后說道:“不礙事,你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比其他人從夢里多知道一些東西,因此你比其他人更優秀,不要管其他人怎么看你,你只要知道有這么多人愛你、關懷你就夠了。以后不要把你夢到的和其他人說起,包括父母和我也不能說。這是你比其他人具有的優勢。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可能答應我?”
甘棠乖巧的點了點頭。張三豐伸手抱起甘棠道:“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我們就回去好嗎?”
老少二人回到西廳,張三豐向甘老太君說道:“我將收甘棠為徒,不求能成為什么樣的高手,但求能強身健體,在這個亂世中有一點自保的能力,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
老太君大喜后猶豫著說道:“只是我們夫妻是您的記名弟子張師傅再收棠兒為徒,會不會亂了輩分?拜師后是不是要和你去武當山?只是學業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