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春節,紛紛揚揚下氣了鵝毛大雪,迷迷蒙蒙的籠罩了建康這座南夏的都城內外,秦淮河邊的城墻影影撞撞,原野之上,兩三丈便看不清動靜,偶爾駛過的馬車,速度緩慢,在行人的眼中如野獸般的出現,片刻后,又鉆入視野另一頭的白茫茫里,消失不見。
自太子被刺后,整個建康的防衛都有所增強,但如今日這樣的天氣,城墻上雖然增加了兵丁,但四方迷茫,三三兩兩的兵丁也只是升起了火盆,圍坐在一起聊天打屁,家長里短,偶有將領巡過,才又抖擻一下站起來。
城內重重疊疊的院落間,雞鳴狗叫之聲尚沒響起。一些大臣們在家中靜待著事態的變化,窸窸窣窣的動靜,竊竊私語地聲音,不多時,便又被淹沒在滾滾的漫天大雪中。
建康皇城東北,崇安王柴與芮王府中。
四面雕空的后院花廳當中,近日建康風潮當中最為人關注的人物,崇安王柴與瑞。由于肅宗帝唯一的叔伯弟弟,福王柴明遠只有一子,而卻腦子不太靈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崇安王柴與瑞這里。
柴與瑞穿著一道袍,光頭沒戴帽子,挽了一個道髻,手持如意,靜靜呆坐。四下香爐的青煙在身旁環繞,案幾上放了一個茶盞,卻早就沒有了熱氣。
柴與芮身邊,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府中下人,知道王爺今日心氣不順,在自己的府邸當中,不知要養什么勁靜,誰也不敢上前打擾。雖說大夏撲殺仆人有罪,可是如王爺這等人,打死了家中仆人,誰敢多說什么?只當爹娘生養的一條性命是白來的。
柴與芮在這里,已近坐了不知道多久,這個時候只聽見花廳外面傳來腳步聲,卻是家人引著紫袍玉帶的南夏長江水師都元帥范遂到了此間,。下人們不敢進去,在月亮門外就躬身賠笑。
范遂看著柴與芮裝模作樣的坐在那里,一副神仙做派,當下就氣不打一處來,揚聲喚道:“朝廷內外都火燒眉毛了,卻是只有我一個人上心,你還在這里賣什么呆呀!官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建康的各大王府都騷動的很,那天殺的陸道之在這個關鍵時候,又拿住了我的痛腳,我倒了,看還有誰來為你奔走。”
柴與芮微微抬頭,看著范遂氣呼呼的走進來,也不說話,又低下頭去。嘴里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念的是哪家的道經。
范遂看他在那里裝相,叫到:“王爺,你在假裝癡呆,我就撒手,反正都是下人干的勾當,大罪沒有,活動一下,大不了就離開這朝堂,到一大州逍遙去,可王爺的事又有哪個給你真心得奔走。”
柴與芮這才暖暖的抬起頭,皺眉道:“范遂,你真是聒噪,張真人當年說我心火太盛,每日我都要用一個時辰焚香養靜,今日的一個時辰的功夫,全被你攪擾了,也罷,我避世俗,俗世仍逼人而來。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至于你的事情,那還不好辦,將一些不聽話的趁此機會,拋出去,對你也不是全為壞事,我保你無大事就是。你以為那些人是好對付的,謝、陸兩家都是這江南千年世家,也是我等北來之人可抗衡的?往
(本章未完,請翻頁)
往銅墻鐵壁的堅城是要叢其內部瓦解的,連我都要和他們虛與委蛇,何況是你?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等到哪一天到來,該你得到的,絕不會少了你的。”
比起建康城東北的崇安王府邸,臨安城西南的賈儒相府,卻又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