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陰影里,那雙淬著毒的眼睛死死盯著醫館木門,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衣料下的肌肉早已繃緊,只待林凡露出破綻便要沖出去。
可當“氣血虧虛”、“入會員領藥丸”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飄進他耳朵里,他身上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如同被潑了冷水的炭火,瞬間偃旗息鼓。
下一秒,黑影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眼底的狠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審視后的松懈。
他貼著墻角,腳步輕得像一片落葉,腳尖點地時連灰塵都未曾驚動,不過眨眼功夫,便徹底消失在醫館外的樹蔭里,只余下一陣若有若無的冷風,證明方才有人在此蟄伏。
醫館內,林凡幾乎是在那股陰冷氣息消散的瞬間,悄悄松了口氣……
他后背不知何時已沁出一層薄汗,指尖因之前繃緊神經而泛著的涼意也漸漸褪去。
此時此刻,林凡不免暗自慶幸,這一局總算是僥幸過關,只要拿到會員卡和那所謂的“神藥”,就能順著線索往下查了。
一旁的樊總可沒察覺這暗地里的驚心動魄,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藥丸,見畢老松了口,立刻搓著手湊上前,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語氣里滿是急切:“畢老!那我的藥丸呢?你看今兒個……能不能給我呀?”
畢老瞥了他一眼,沒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在樊總萬分期待的目光之下,畢老伸手拉開辦公桌最底下的抽屜。
那抽屜像是許久沒開過,拉出來時帶著輕微的“吱呀”聲,里面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隱約能看到幾個大小不一的錦盒。
他從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紫檀木錦盒,盒面上雕刻著繁復的云紋,邊角處還泛著溫潤的包漿,一看就不是凡物。
“喏,拿著吧!”
畢老把錦盒遞過去,語氣里帶著幾分例行公事的叮囑:“這叫長春丸,一個月只能領一顆,不能多吃,價格還是老樣子,十萬一顆,去財務那邊付了錢再走。”
長春丸?!
林凡在心里默念這三個字,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目光緊緊鎖在那個錦盒上,眼神里藏著一絲探究。
即使隔著錦盒,這藥丸聞著香味就透著古怪。
能讓樊總這般趨之若鶩,還敢收十萬一顆,難不成,還能真的是靈丹妙藥不成?
林凡恨不得現在就搶過錦盒拆開看看,可理智告訴他,不能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樊總早就等不及了,接過錦盒時手都在微微發抖,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忙不迭地把錦盒抱在懷里,連聲道:“好嘞!謝謝畢老!我下個月準時來!那我們就先告退了!”
“等等!”
畢老突然叫住林凡,指了指門外:“林少,你跟樊總一起去趟財務室,把會員費交了,會員卡得要幾天才能做出來,等卡下來了,你再來領長春丸。”
林凡壓下心里的急切,臉上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樣,點頭應道:“好的畢老,麻煩你了,謝謝。”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醫館,剛踏出門檻,身后的木門便“吱呀”一聲關上。
畢老坐在辦公桌后,看著林凡消失在轉角的背影,眉頭又皺了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案邊緣的老繭,嘴里喃喃自語:“怪事……”
“明明面相看著氣血旺得很,怎么脈象就虛成那樣?真是活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