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那原本澎湃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
很快。
橫貫在青石路上的蓮花火焰再次變得拇指大小,最后歸于平靜。
四周,黑霧吞吐,目不能視,但那段干枯的血痕卻是越發奪目,如同鎏金。
江槐目光微垂,收回,繼續踏步深入。
古路很長,層層青磚蔓延出去極遠,將無數重空間凝聚在這里,幽邃到不可想象。
就在他離去不久。
一個身材偉岸,面容俊朗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那抹血痕的上方。
男人目光滄桑,秉承歲月悠悠,遙視江槐離開的方向,一聲不吭,只是在后者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后微微彎腰,拱手作揖。
古今之風從歲月長河上吹來,那一身古袍習習作響。
男人的身軀緩緩消失。
古路上空,有絲絲落雨從空中落下,江槐的步伐稍稍一停,同時轉身,望著男人消失的身影,嘆了口氣。
歲月悠悠,貫穿過去,現在,將來。
漫長的更迭演繹之中,王境如橫沙,帝者卻始終鳳毛麟角,不知道多少紀元才能誕生一位出來。
而那血印的主人,正是一位準仙帝。
準確來說,還是一位老熟人。
曾在堤壩上留下一行淡淡腳印的腳印帝。
對方在堤壩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映照著后來之人,但那其實并非腳印哥抵達的終點。
對方為了查尋動亂的最終原因,同樣抵達了最深處的黑暗天庭。
若非不然,也不可能驚動還在沉眠之中的黑暗三帝,最終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是一位傳奇般的存在,但同時也是一位極盡悲壯的人物。
放眼完美世界中,如果說到誰最慘,最起碼在江槐心里,腳印哥絕對能排得上前三的,當之無愧。
強如禁區之主,屠夫那般驚艷才絕之輩,哪怕耗盡歲月,甚至有石昊這個準帝強者的引領,最終也未能破王成帝誕生,帝者光輝。
而腳印哥只是憑借自身,繼蒼,羽,鴻三帝之后,硬生生在不可能成帝的歲月踏進至高,足可以看出其天賦之強,實力之曠古絕今。
可就是這樣一尊傲立云端的存在,卻是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留下。
若不是堤壩上那行淡淡的腳印,后人恐怕都不知道曾經有這么一尊人物存在過歲月之中。
但是非功過,誰能評論?
他也不能。
搖了搖頭,江槐收起紛雜的思緒,已經來到了古路的深處。
古老而厚重的青石板已經變得坑坑洼洼,到處殘缺。
這里是黑暗之地。
四周如墨一般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哪怕宇宙的邊緣與之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同樣,這里更沒有任何的生機,死亡與墮落才是這里永恒不變的真諦。
一路前行,雖然無聲無息,但江槐心里面卻是在止不住的瞎琢磨。
倒不是在想腳印哥的事情。
那只是一個插曲。
他主要是思索剛剛在那處山洞中碰見的詭事。
盡管江槐向來不是一個在沒有掌握充足證據之前,喜歡胡亂猜測的人,但剛剛的事情卻也不容他不多加考量。
黑暗三帝,依次是蒼帝,羽帝,鴻帝。
其中。
鴻帝最擅長煉器,稱得上是煉器一脈的鼻祖。
甚至,當今的煉器一道可能就是由鴻帝開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