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如此,還要來此之人無不是覺得自己根骨奇佳,福緣深厚者。
可是這些人并不知道,圣人門徒眼中的福緣可不是他們那等所謂出門撿錢可比。
至于根骨,玉虛門下一向是貴精,而不貴眾,玉虛門下走出的大羅便超過了雙十之數。
每十年昆侖道院遴選,慕名而來的修士如云,能夠達到門檻的卻沒有多少人。
“門檻是高了些,可是我等也知足了,要不是三百年前,那位夫子入了昆侖,我們這等散修甚至連入這昆侖的門都沒有!”
說到夫子之名,蓑衣老丈眼中閃過一抹由衷欽佩。
“夫子”少年聲音很慢,似乎在咀嚼著這個名字。
“你不知夫子”蓑衣老者訝然道。
“我自幼在山中修行,最近也是剛剛出山!”少年似有些靦腆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蓑衣老者心下恍然,似他們這等修行者,閉關三四百年是常有之事,和外界脫節也是正常。
見得少年懵懂的樣子,蓑衣老者一下子被勾出了話癮,滔滔不絕的向著少年講述起了夫子的故事。
夫子的名字無人知道,世人只知道,其三百年前獨身來到玉虛宮前,闖過了玉虛宮的試煉大陣,引得玉虛宮內一眾金仙注目,甚至引來玉清仙境中的大能投來目光。
后來這位夫子便自拜入了玉虛宮門下,又過了一個甲子,那位夫子便自雪峰之巔建了這昆侖道院,為玉虛宮遴選天下良才。
“夫子此舉,當真是福澤眾生!”蓑衣老者感嘆道:“昆侖道院的出現,倒是給了我等散修一個機會,就算入不得道院門墻,也自有一些仙門在此接引!”
夫子,想來也是同道中人,沒想到倒是走得這般遠。
倒是我要承一番情了!
少年眸光落在雪山之巔那處規模龐大的道院,眼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了,老朽釣鯨客,還沒問小友姓名”
少年笑道:“我名藍染!”
。。。。。。
北冥無量天,大勝國,國都。
“此國倒是有幾分氣象,遠非離陽可比”
一老者騎乘黃牛,行走在長街之上,眸光中閃過一絲回憶之色。
曾幾何時,他一個翻書人,落入書中世界,執棋落子,以一張嘴挑動天下變局。
世人都言他黃龍士為春秋魔頭,他也曾經自傲過,畢竟他一手結束了諸國動亂,將天下,江湖,攪得天翻地覆。
作為翻書人,他生來便有一種俯瞰眾生如棋子的傲氣、
可是,自被那輪回殿選中,他自雪刀世界抽身而出,才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只井底之蛙、
“哞!”
老黃牛似乎覺察出了主人的情緒,輕輕低喚一聲。
“牛兒,我沒事,只是有些高興,”黃龍士看著面前百丈高的城墻,目中露出一抹神往與興奮:
“諸天圣人,大羅金仙,真是想知道,將他們化為棋子究竟怎么樣的快感!”
黃龍士眼中的激動之色一閃即逝,很快便收斂了鋒芒,騎著老黃牛慢悠悠進了這大勝國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