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后,軍寶把信遞給秦桂梅過目。秦桂梅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寫得不錯,你爹看了肯定高興。”
只見她輕柔而細致地將那封信對折整齊,每一道折線都仿佛承載著她深深的情感與牽掛。然后,她緩緩地將其放入早已準備好的信封之中,并輕輕用手指壓平封口處,確保信件不會輕易滑出。
做完這一切后,她轉過頭來,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絲鄭重地叮囑道:“明天一大早啊,你可一定要記得去驛站把這封信給寄出去,千萬不能有任何耽擱哦!”
站在一旁的軍寶連忙點頭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牢記在心。他伸出雙手,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接過母親遞過來的信件,然后輕輕地將它收進懷中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此時,秦桂梅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即將成家立業的兒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既有對孩子成長的欣慰,也有歲月匆匆流逝的感慨。她暗自思忖著:時間真是如白駒過隙般飛快啊,轉瞬間,軍寶都已經長大成人,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開啟屬于他自己的新生活了。
想著想著,秦桂梅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向窗外。此刻,天空中正飄灑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宛如一只只輕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那些潔白無瑕的雪花,有的落在屋頂上堆積成厚厚的一層;有的則悄無聲息地融入大地的懷抱,消失得無影無蹤。
望著這漫天飛雪的景象,秦桂梅的心中默默地期盼著:希望遠在他鄉的李老四和英子能夠早日抵達京城,讓一家人可以團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團團圓圓地度過這個喜慶祥和的新年。
夜深了,秦桂梅躺在床上,聽著外頭的風聲,心里盤算著買房的事、婚事的安排,還有即將到來的新年。雖然事情多,但她心里卻踏實了許多: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難的事也能慢慢解決。
狀元府的油燈在雕花木桌上晃著暖黃的光,李寶兒坐在床沿疊著幾件小兒衣裳,蕭今言斜靠在藤椅上翻著斷案的書,窗外的北風裹著細雪簌簌敲打窗紙。
李寶兒忽然停了手,指尖摩挲著繡了蓮花紋的衣角,輕聲道:“謹言,我想給軍寶添二百兩銀子。”
蕭今言書頁翻到一半的手頓了頓,抬頭望著跳動的燭火:“前日醫館盤賬,咱們統共攢下三百六十兩,你是要把大半都給他?”他聲音溫和,倒不像質問,倒像在等她往下說。
“當初娘把壓箱底的一百兩給了咱們開醫館,連她陪嫁的玉鐲子都當了。”李寶兒把衣裳攏到膝頭,手指無意識地揪緊布料,“如今軍寶要買房成家,咱們不能裝聾作啞。我算過了,留一百六十兩周轉,再扣下過年的花銷,二百兩擠得出來。”
蕭謹言把書擱在膝頭,忽然笑了:“你倒把賬算得比我還明白。”他起身從樟木箱里取出個纏枝蓮紋的漆盒,銅鎖扣嗒地彈開,露出整整齊齊的銀票,“這是我今年的俸祿,你既開了口,不如湊個整——二百二十兩可好?”
李寶兒倏地站起來,小兒衣裳嘩啦啦落了一地:“你當是抓藥呢?多二十兩說得輕巧!”話沒說完自己先笑了,蹲下身撿衣裳時聲音悶悶的,“你總這般縱著我...”</p>